林靖摇摇头,继续悠哉地住在人家那里。
只等都过了腊八,进了腊月中旬,林靖才会转家门。都进了腊月中旬,荣国服也不好再过来接黛玉过去做客了。
当然,对金铮那儿还是深表歉意,今年这腊八粥先吃上金铮的了,明年保准让金铮吃上林靖做的腊八粥。
金铮其实也没多在乎什么腊八粥,只是个说头而已,如今林靖自己个儿的许诺,倒是让金铮暗自高兴了一会儿。不过,等林靖离开了,看到西北那儿送来的消息,又在金铮心头洒下了层砂子——虽然早已经告诉自己别在意,可每次有事情出来,总还会不舒服的。
这会儿,他真想撩开手上这些,抓着那小秀才,吃吃茶,聊聊天,没有目的,天马行空。
自己这个,到底算个什么?
林靖赶在了饭前进了家门,黛玉听说了,在二门口迎着林靖。
见着林靖,黛玉倒是又哭了。只是这回,并不同于以前,而是有着她自己个儿的委屈,和对林靖的歉疚。
林靖虽不耐烦哄人,只是对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只能忍下来了。等黛玉哭了个够,林靖才开口道:“妹妹委屈了,我在外头也听说了,二太太上门来了。”就这一句话,差点儿又让林黛玉哭了起来。
林靖不等黛玉先哭,忙道:“我想着,如今咱们还是有父孝在身的,所以年节拜会也就省了吧。咱们自己心里本就不舒服,冲撞别人更不好。”
黛玉一听说正事,倒是把那哭的意思给引开了,连连点头,“正该如此。”说着,忽又觉得失言了。忙又补上一句,“我听哥哥的。”
林靖心里点头,这些日子的折腾没白费啊,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还得先跟妹妹说清楚。省得别人说些什么,让妹妹误会了,以为我是赌了你的路。”
黛玉一愣,随即心中就有些难受。
林靖也没有看黛玉,要不是怕人家绕过自己,直接找上黛玉。她才不会说这么多呢,“我想着,大概不用多久。荣国府上的省亲盛事,就会被圣上恩准了。我担心,老太太会让你过去,给娘娘见见。”
“在人看来,这是个了不得的好事。只是。在我看来,这样并不妥当。一来,娘娘省亲,你毕竟姓林。就算是外戚,也没这个道理。不然,王家的。李家的,薛家的,是不是都得过去。若别人都不去。偏你去了,又算个什么?二来,你身上有孝,恐冲撞了娘娘,就算别人都不在意。娘娘也不讲究这个,咱们自己得有讲究。至于其他的不妥。还有,只这两条最要紧。”
“所以,就算荣国府老太太来亲自说项,我也是不会点头的。望妹妹能体谅一下,也不要应承才是。”
黛玉是个通透的,与人情世故上,并不是不通,怎么说,也是在荣国府上被揉搓了这么些年的,只是她向来不屑而已。如今听林靖这样一说,那两条理由,更是激起了她的傲性,于是人人都抢的机会,她倒是不屑一顾了,更别说,她如今还知道,哥哥想是为了她好,即便不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这个“林”字好。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呢!我还是那句话,自然是听哥哥的才是。”黛玉点头应了,只是再好听点儿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林靖只要听见这个保证就好。虽说如今搬出荣国府,就是一种表示,平时那些礼节往来摆不脱也就罢了,可若是在这个省亲这样的大事上头,林家也过去了,那就又含混了。
兄妹俩又说了几句,林靖也就回正房了。才离开了黛玉那儿,碧草就憋不住地问道:“大爷,您怎么知道荣国府上的大事要到了?”
林靖看了她一向,笑着道:“贫道掐指一算,就明白了。我不光知道他们好事要近,还知道定在了正月十五呢!”
林靖虽然说得有趣,碧草却没有笑,看了看主子,“想来是那位金爷说的吧?”
“是,也不是。”贾赦等人请旨的事情,金铮当然是告诉了林靖,可在这之前,林靖就猜出来了,因而想到了一连串的事情,这才出门避客的。
那日零碎散落的消息,就让林靖明白了。先说罄儿得的消息,贾氏两府集在一起,早起,出门,这就够让林靖想的了。那几位说得好听,是国公之后,其实都闲散着呢,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都快过年了忽然勤奋起来了?这两府里今年算得上的,也就是营造园子了。
顺着这点,不难猜出,这要是请旨省亲的事情,更何况,林靖还记得,原文中好像就是这个正月十五的,虽然很多东西都变了,可也有可能不变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省亲,又听着凤姐儿像是装病,在联系到是鸳鸯刚去东跨院,凤姐儿就“病”了,能让林靖联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老太太为何一直让人来拉近关系。
元妃省亲,元妃的生母怎么能不出面呢?所以,老太太势必要放王夫人出来。可王夫人所犯的事情,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所以老太太还是要顾忌这点儿林家,最好让黛玉点头,把这事情揭过了。
可荣国府连连在林靖这儿碰壁,也没法把黛玉接入荣国府,好让荣国府的人好好劝劝。如此,只能是重量级的人过来了,或当场劝说或让黛玉去荣国府。这样的人,掰掰手指,也就是王熙凤和老太太了,邢夫人跟王夫人不对付,想来是指望不上她了。王熙凤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了,林家的人怕有闪失,当然不敢给她气受,也不能让她发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