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旨?什么意思?
林靖转过身,有点发愣地向金铮。
金铮双眼灼灼地看着林靖,缓慢而清晰地说道:“开了年,我算二十了。我打算向皇上请旨,替我选个世子妃。”
虽然金铮说得很慢很清晰,林靖还是在脑中费了很大的劲,才明白了,这是请旨赐婚?
只是听明白了,林靖脑子却更混乱了,乱得她都抽不出个头绪,只觉得周边嗡嗡的。不过这也没啥,耳边隔着层膜,听见一个声音含笑说到:“如此,恭喜世子爷了!到时候,只要世子爷不嫌弃,我一定送上分大礼。啊,就是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不是已经脱了这身衣裳,可以上门去讨已杯喜酒喝了。”
看,就算脑子里再乱,林靖还是能应对得体的。
金铮脸上也浮起一个笑,“你太客气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下帖子。”
金铮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林靖已经模糊,她只知道,从头到尾,她好像还算得体,直到那日晚上安置的时候,脸上的笑,都一直挂着呢,可兰草对着自己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连碧草看着自己都皱着眉?
金铮出了林府,脸上那客套的笑就再也不见了。
金铮是一路黑着脸回郡王府的。身边,除了金福,都很安静,也只有这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叽叽喳喳了一路。金无乱看了这东西一眼,恨不得给他一脚,怎么这么啰噪,没看见主子心情不好啊?只是这脚还没踢出来,就被金无伤给拉开了。
金无伤看了看金福,无声的叹了口气,金福这东西是太吵了。不过,也多亏有这样个没眼色的活宝,爷还能排遣排遣,要不,爷就更没人气了。
金铮一回到府,就在书房折腾,写了个东西,又揉吧弃了,然后又再写,然后再弃。直到都过了掌灯时分,金福才被委以重任的推到金铮面前,“爷。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要摆饭了?那什么,我今儿还上林家厨子那儿弄了点儿嫩笋干,那次那个水笋烧肉,我看爷挺爱吃的。”外边竖着耳朵的金无乱一捂脸。金福这东西,又欠了他一脚,总有一天踢死他,让他脑子多长根弦!
金铮停了停,忽然又揉了正在写的东西,重新提笔。一会而就,再不看一眼,转身离开了。金福摸了摸脑袋。帮着主子理了理桌子,看到那最后的东西,忽然高兴地大叫起来,“爷,您这是要给圣上递折子请婚?太好了。太好了,这下。那边就算计不到你头上了。依我说,您早该这么办了。”
“啊呀,主子可没有指点您的意思,您看,咱们去年就得了消息,那边的手也太长了,还想把那上不得台面的狗屁侄女许配给主子爷您,我呸,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王爷竟然听了那人的话!只是爷您一直在京城,皇上又疼您,才不好贸然出手,只想等着您二十了,都老大该冠礼了,皇上也不好说什么了。如今,您抢在那头前面请旨,那头吃瘪,怕是要气疯了,哈哈哈。叫我说,皇上说不定也早就等着您请旨呢。”
金铮充耳不闻地往外走。外边的金无乱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把自己当成个隐形人。而后,只听“啊哟”一声,原来,金无乱实在是忍不住了,等金福那东西追着世子爷出来的时候,把他绊了一下,让金福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只是那傻东西摔了爬起来,还哈哈哈地乐不停。
金无乱再一次一捂脸,跟这东西计较,还真是,太虐人了。不是金福被虐了,而是自己被虐了好不好?
没等过了多少天,京里又一次潮涌。这回,可跟上回不一样,可是有根有据的,据说很多权贵人家都动起来了。再说了,上次贤德妃娘娘的事情,虽然够火爆热辣,只是说的时候,还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省得掉了脑袋瓜子,虽然那样的禁忌很刺激,但总不能尽兴。
可,这回不一样,大家都可以敞开了说的,说的,也是件大喜事。京中顶级霸王,西宁郡王世子殿下向万岁爷请旨求赐婚了,万岁爷还真是宠爱这霸王,竟然在大朝会上说了,要亲自给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找个好亲事,让王公百官有什么好人选,也可以推荐。
听着鼓儿学回来的八卦,当着林靖的面,罄儿哼了一声,道:“万岁爷还真是宠爱贾妃娘娘,现在人都在说世子爷的婚事了,也就顾不上嘀咕荣国府的大火了。哎哟,福伯,您可别瞪我,我可没有妄议天家,我只是说那啥,那火咋就不再烧大一些呢,烧光了才解气呢。”
林家福很瞪了罄儿一眼,“那才是上天的恩德呢,若太大了波及到别人家,算个什么?如今,只有那正门楼毁了,才显得出这天旺真意。”说着,迅速的看了看主子,眉头就悄悄皱起,主子这几日是怎么了?还是说,又要准备场大的?
林靖坐在主位上,下面这些人的话,她都听见了,也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更清楚皇帝的用意。只是,怎么,整个人,好像一分为二,一个只会微笑得体的听着应对着,感觉麻木,没有痛觉;而另一个,又蜷缩在身体里某一个角落,哭着叫着好痛。
痛?为什么?其实很明白,只是不能想。
认为万岁爷顾念贤德妃的,可不止罄儿这样一个,只是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切齿,有的想着怎么迎奋,也有的,更是欣喜若狂。
没错儿,荣国府二房太太王夫人真是欣喜若狂了。万岁爷对元丫头真是宠爱备至啊!这下,她可放心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