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日昳,梁国天禄城的宫门外。
寒飒停下了马车,摆好了交杌,对着里面恭敬的唤道:“公子、少爷,到宫门外了。”
车门随即打开,萧慕白先行下了马车,夏初紧跟其后。
旭镜见夏初微晃,便抬手准备扶他一把。
却被一道凌冽的寒光剜了一眼,转头看见了面色黑沉的萧慕白。
不由的,就往后撤了撤。
寒飒在旁捂着嘴偷笑,眼见着萧慕白抬起了胳膊,让夏初搭在小臂上走了下来。
两人向着宫门走去,出示了身份牌。
寒飒伸出食指,对着旭镜幸灾乐祸的指了指后,赶紧尾随了上去。
旭镜则是一头雾水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夏初随着萧慕白穿过宫门,跃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的大道,和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一个个露出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
萧慕白领着他穿过一片水域,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
滴答、滴答……
广玉兰临水而栽,洁白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
一旁的柳树袅娜地垂下细长的柳枝,随着微风拂过水面。
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木绣球,绣球荚蒾,花开满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映射在两个人精致的面容之上。
影影绰绰,明暗不一。
一缕淡淡的清风,带起似雪的花瓣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的飘向远方。
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之中,萧慕白看着即将到达的宫殿侧脸问道:“怕吗?”
“怕什么,梁王还能吃了我不成。再说,我是来救他女儿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夏初撇了撇嘴,吸了口空气中的香甜气息。
梁国的皇宫,比萧国的皇宫添了几分雅致。
而萧国的皇宫,又比梁国的皇宫多了几分庄重巍峨。
他倒是更喜欢这里多些,萧国的皇宫未免太过冰凉肃穆。
“我倒是多余担心你。”萧慕白宠溺一笑,见他面色如常,放下心来。
“多谢乔公子关心。”夏初盈盈一拜,嫣然一笑,起身随着萧慕白入了殿内。
而殿外的寒飒跟旭镜相视一愣。
旭镜面色惊诧,少爷刚才行的是女子礼仪吧?
寒色则是面色尴尬,心中想着,少爷歪了歪了……
“你们都下去吧。”
随着一声肃言厚重的声音响起,殿内的宫人鱼贯而出。
夏初抬眼打量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面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王上。”萧慕白对着他双手交叠,至于头顶下移行了一礼,夏初便随着他行了同样的一礼。
梁王眼角的余光瞥向了夏初,对他未行参拜之礼略感不满,双眸转到了萧慕白的面上探询。
“舅舅,咱们先说事儿,等会自然就要介绍到他。”萧慕白也没想到夏初胆子这么肥,见了一国之君也不跪拜。
得,不跪就不跪吧,他兜着还能咋地。
而夏初见他们两人向一旁走去,自己也是毫不见外的去另一旁寻了个座。
跪拜?
想的美,萧国皇帝都免了他的跪拜之礼,让他来梁国跪拜,被皇上知道了胡子还不得气歪了不成。
再说,上一个想让他行参拜之礼的人。
眼下,还躺在赵家军的营帐内动弹不得呢……
夏初见着萧慕白正对着梁王侃侃而谈,而梁王的神情坚毅,双眉微蹙,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他的双唇紧抿,令他的神情倍显冷峻。
梁王听完萧慕白的提议后,打量起对面神色自若,倚窗而坐的少年。
“他是萧国人?”梁王微眯着双眸问道。
“他是我信奈的人。”萧慕白随着他的眸光看了过去。
只见那少年乌发束着青色丝带,一身青衫绸缎。
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面系着一只香囊,外罩软烟罗轻纱。
眉长入鬓,秀挺的鼻梁,白净的皮肤,一双灵秀的杏核双眼。
此刻,正侧目打量着窗外的花团锦簇。
深黑色的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泽,午后的骄阳从窗外洒入,凭添了一分慵懒出尘的俊俏身影。
“依朕看来,她是你的心上人。”梁王收回目光,看着萧慕白双眸里的一汪春水,直白的戳破。
萧慕白面色微红,却未出言反驳。
“这些年来,我见你心性冷毅,还以为没有姑娘能入的了你的眼,好不容易遇见个,你也舍得往月风挽那狼嘴里塞?”梁王挑眉斥了一句。
“不是我要塞,他自己上杆子往里送,我拦不住,还不如帮他一把,免的他孤军奋战,反而多生事端。再加上,正好也能解了舅舅的燃眉之急不是。”萧慕白叹了口气,显得颇为无奈。
“朕封她个公主事小,只是那月风挽你也知道心性如何。朕可不想日后毁了你的一生,让素音怨朕一辈子。”梁王还是觉得此事太过冒险,不愿答应。
“不会的,只是借公主的名义假意订亲,待他们相处几日,若能觅得消息最好,若是寻不得,我也会带他回渝城。这段日子我也会派人保护他,至于他自己,舅舅也莫要小看了他。”萧慕白没想到,早上自己还斩钉截铁的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