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迈着步子,摆出一副刚刚驾到,不明所以的摸样。
梁绍光见梁王走了过来,赶紧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三两步跑了过去告状:“父王,她……”
可是,他话才刚刚开了口,便被古妃娘娘出言打断。
“王上,绍光一时不知,这位便是刚刚册封的素冉公主,冒犯了公主,惹的她不快,是绍光的不是。”古妃忍气吞声。
竟是第一次,在言语上软了下来。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梁王挑眉看向了浑身湿漉漉的古妃娘娘,出声询问。
“妾身一时脚滑,不慎落入这池水之中。”古妃虽然咬牙切齿,却还是得这般不情不愿的回话。
“噢?朕听闻你在这玉安宫大闹,才特意过来一探究竟,见你这般摸样,还以为爱妃被欺负了呢?”梁王明知故问。
“在玉安宫内怎么会被欺负,妾身正要带着绍光回去更衣,在跟王后娘娘辞行呢。”古妃看了眼王后,那目光如蛇如蝎。
“古妃娘娘这眼神看着,像是颇为期待素冉送你一程啊?”夏初见着古妃不善的目光射向王后。
心生不悦,**裸的威胁起来。
“不用劳烦公主殿下,本宫这就带着四王子回去了,多有打扰,还望公主勿往心中计较。”古妃心中一寒,眼神示意梁绍光过来。
母子二人对着梁王行了一礼,古妃娘娘便拉着梁绍光转身离去。
那背影,既萧索又凄惨。
“母妃,这就放过那个丫头了吗?”梁绍光满脸的阴毒,语气不甘不愿。
“她是受封要与西域联姻的,惹了她撂挑子不去了,难不成还真让玉琪去?”古妃瞪了梁绍光一眼,怒目嗔道。
这几日梁王为了嫁谁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了个人能羊入虎口,她便暂时忍一忍。
何况她今日怒急攻心,口不择言。
那轻飘飘的两句话,若是被素冉不依不饶的深究起来,即便仗着梁王的盛宠不会苛责她,但是传了出去,她声誉也会受损。
等到那死丫头嫁出去了,她再来和王后好好的交交心。
“可是儿臣忍不下这口气!”梁绍光捂着火辣辣的右脸,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这有什么忍不下的,她还以为是风光大嫁,殊不知,去了西域,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古妃的脸,浮上了一丝笑容。
只是那丝笑容,太过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梁绍光想了想也是,就让月风挽,去好好折磨折磨他这个妹妹。
可千万别手下留情,最好往死里去辣手摧花。
但愿西域的摄政王不负盛名,才好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们哪里知道。
这桩梁国唯恐避之不及的婚事,却是夏初自己要来的。
梁王看着敛尽锋芒的夏初,正盎着盈盈浅笑走到了王后的身边。
此时,她正笑得干净无害,满面的纯粹童真。
他要不是刚才亲眼目睹,若是换了事后道听途说。
怕是也会认为别人在添油加醋,这般明艳的少女,哪里能让骄横跋扈的古妃吃了闷亏。
梁王先前不知为何萧慕白会对她青睐有加,现下倒是心中明了。
这两个人,都是外表宛若白兔,内里腹黑狠辣。
都不是个善茬,倒还真是般配的紧。
如此也好,王后一直过于软弱。
母家裴氏虽为望族,却畏惧人言,害怕落人口舌批判外戚干政。
是以,也甚少来宫中与她过多往来。
她虽贵为中宫之主,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今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孩子,他也就不用为她操心了。
梁王往年,也曾盛宠过王后。
可他越是宠爱有加,越是将她置于了众矢之的。
渐渐的,他来的越来越少。
知晓她吃了亏,也只能暗地里打点。
明面上,却是再不曾偏袒于她了。
这玉安宫,他也许久未曾踏足了。
他看着王后一身素白宫裙,蛾眉横翠粉面生春。
眉眼浅笑,正伸手替着夏初拂过额前的几缕发丝。
一如他初次相见那般,娉婷袅娜……
“王后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梁王上前一步,本想牵起王后的手。
却见她不着痕迹的拉上了夏初的手,对着他恭敬的回了一礼道:“谢王上记挂,臣妾过的很好。王上国事繁重,臣妾就不留王上了,正好也要带着素冉,去梳洗打扮一番。”
梁王的手,便僵在那里。
面色明显从方才的柔情似水,变的逐渐刚硬起来。
夏初眼见着气氛忽然尴尬,虽不知具体原由,却还是站在了王后的那边,对着梁王出言缓和:“母后说的极是,素冉总不能还穿着这身男装。”
梁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后一眼,终究是收回了手,再未多言。
瞿寿见着梁王转身,开口亮嗓:“王上起驾回宫。”
夏初看着梁王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蹙眉回头不解的问道:“母后这是为何?”
“你还小,后宫之事太过复杂,不想污了你天真烂漫的性子。”王后摸了摸夏初娇嫩的面颊,柔声说着。
尽管夏初刚才护在她身前,看着可一点也不天真。
可毕竟她还只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王后也只是认为她未知轻重,不通晓其中利害关系,才肆意妄为而已。
天真烂漫……
夏初听着这四个字,心中泛起了涟漪。
她上辈子,确实是位天真烂漫的少女……
“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