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梓穆听到有夏初的来信吃了一惊。
他昨夜才刚刚给他写了封信送出去,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回信。
辛涯说完从袖中掏出书信,呈给了他。
萧梓穆接过之后打开,阅完之后随即展露了笑颜,对着殷广波和师爷吩咐:“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先开仓放粮吧。”
师爷不明所以,但是殿下既然让他别操这个心,他也只有依言行了一礼,退下去放粮。
“殿下心中有何计?”殷广波看着萧梓穆眉眼含笑,出声询问。
“安丰镖局送的种子已经到了,古皖今年秋收之后可以换一种粮食种了。如今饥荒的原因是土壤变酸,不在适合种水稻,所以每年的收成才会日益下滑,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土豆和木薯却是极易在这片土地里广泛种植,来信的人还告诉我。待明年木薯秋收,还可以酿成瓜干酒,让我届时务必还要尝上一尝。”萧梓穆心中泛着脉脉温情,夏初已经一一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他心中虽然吃惊夏初为何会知道这些旁人无从知晓的事情,却并未有丝毫怀疑。
毕竟,当时夏初没有原由,坚定的选择了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他吃惊。
而夏初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上辈子古皖最终陷入了城池人口凋零。
随着饥荒越来越严重,古皖的百姓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几近频临灭绝。
易子而食,饿殍满道,咽人尸首,那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最终事情掩不下去,揭发了出来,郑中光首当其冲被问罪,抄了全副家当,搜刮了五百万两黄金。
皇上雷霆震怒,灭了郑家满门。
莲妃苦苦哀求皇上,放过姐姐鞠梅姗一命,跪庵敝猎瘟斯去。
鞠大人受了当初举荐的连带之过,也被剥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而萧梓穆则是无端受连,那一段时间承了不少白眼,如芒在背。
后来,因着古皖种不出粮食。
皇上先后派了好多批人前来调查。
最后才试出了,唯有土豆和木薯可以秋收。
但木薯成熟后的块根,内含淀粉太多不耐贮存。
收后的三到七天便会变质腐烂。
佃农们最后将其晒成了干片,又尝试着酿酒。
还真酿出了一种瓜干酒,当地的人又称它为一口蒙。
据说是因为入口极为辛辣,一口下去便蒙圈了。
夏初听闻后途径此地,还特意尝了一尝。
醉了很久……
古皖城因此扬名,又富庶了起来。
皇上最后还给古皖改了个名字,叫薯城。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夏初在得知萧梓穆去了古皖之后,便将镖局的印信给了边定,让他去渝城里寻找安丰镖局。
让镖局的人一路向着古皖而去,沿途收购土豆和木薯的种子。
直到今天方才抵达,恰好解了殷广波的心中忧患,这也是他一早便为萧梓穆筹谋好的打算。
只是千算万算,本以为让萧梓穆偷偷微服前来解决郑中光贪污的事情。
结果,却是闹得这般人尽皆知。
还好他在那边已经做了补救的措施。
而殷广波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眼下对这位给殿下的来信之人钦佩非常。
斟酌了一番后,才开口询问:“不知是何人向殿下献的妙计,此人真是个人才,下官非常想要结识一番。”
萧梓穆闻言牵出一抹笑容,面庞显得更加柔和温润,他轻声说了句:“以后,你总有机会见到他的。”
殷广波听了后知道萧梓穆不打算说出此人的身份,面色有些失望。
随即又看开了些,殿下不是说了,以后总有机会见到的。
他想通了之后又记挂起了另一件事,便对着萧梓穆说道:“如今郑府尹还被软禁在府中呢。”
萧梓穆点了点头道:“是啊,过,也一并带过去给郑大人看看。”
殷广波应了声是,便退下去找府丞毛贤春去了。
萧梓穆看着辛涯这才想起来,他怎么还在这站着,挑眉问道:“昨夜不是吩咐你去跟着毛贤春,你怎么一早跟着我到现在?”
也是因为被辛涯跟惯了,萧梓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发现不妥,这时候见殷广波去寻人,方才想了起来。
辛涯立马挺了个笔直回禀:“我跟了一夜,未见有什么动静,想着殿下今日醒来身前总不能没人伺候,便跟隐卫商量了一下,让他们去一个人跟着,我好留在殿下面前服侍啊。”
“你脑子倒好使,皇上的隐卫都能被你支了去。”萧梓穆佯怒。
“属下哪能使唤隐卫啊,这不是跟他们打了个商量,他们平时又不露面,着实不方便,再说只是跟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更加轻而易举。”辛涯赔笑了两声,轻声辩解。
萧梓穆也没打算真的斥责他,点了点头此事算是揭过去了。
两人出了府衙便直接往郑中光的府邸走去。
门口的家丁这回看到了两人,老远就谄着笑迎了上去。
管家芦忠富没一会儿便来了,恰逢时辰临近隅中,芦忠富便殷切的问着:“殿下可曾用膳了。”
萧梓穆闻言却是问道:“郑大人可曾用膳了?”
“还未曾,大人从昨晚到现在都粒米未尽呢。”芦忠富面色有些担忧,声音也有些嘶哑。
萧梓穆想了想也是,昨晚上还未开席便被他给搅黄了,便对着芦忠富吩咐:“既然如此,便准备两份膳食送到郑大人房内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