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男子的喊声依然不绝于耳,夏初越发觉得这厮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便对着胡王问道:“外面是谁在喊话?”
胡王此时,有问必答,对着夏初赶忙回了声:“是孤的将军段干观石。”
淦!
她就说怎么觉得这声音这么熟悉呢。
“这厮在韩阳城外受得伤都好了?”夏初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素冉公主连我胡国与萧国不久前的那一战都知晓?”胡王听了夏初的问话,显然吃了一惊。
“略有耳闻,他不是被墨王重伤了吗?”夏初觉得他真是命大,又开始蹦跶了。
“当时回来的时候伤口看着确实瘆人,要不是孤费尽心力,花了宫中无数名贵药材,他早就死了,当初就不该救他。”胡王说到此处,满面的悻悻之色。
“他吃了那么大的败仗,没成想胡王未曾怪罪,倒是还能费尽心思的救他一命。”夏初撇了撇嘴。
“孤是念在他跟在身边多年,不忍他死在孤的面前。”胡王语气颇为感慨。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夏初不解,总不能一路尾随胡王过来,而胡王却毫不知情吧。
“那一战之后,孤便将他派到与梁国的边境之地来驻守了。”胡王其实也不是对他削权去职。
大梁与胡国近些年都是相安无事,胡王只是不想让段干观石在领兵打仗,才将他发配到此处。
虽然段干观石名义上还是个将军,但是自然不能再和以前相提并论了。
“既然如此,多年君臣之谊,胡王待他也不薄,他今日怎会?”夏初听了胡王的解释,这才明白原来段干观石正好在这边境之地驻守。
难怪来了十万的胡军,胡王却是直到此刻方才知晓。
“大概是心生怨怼,以为孤拿他当了枚弃子,丢在这里吧。“胡王心中当然是不止这么认为。
段干观石为人直楞,若是没人挑唆,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至于是谁挑唆的,他留在京中的那些儿子们,各个都有嫌疑。
大约都是听到了些风声,知道他意欲立胡宗铭为储。
便趁着他此番带着胡宗铭来了梁国围猎之际,意图谋反。
若是成了,事后便将罪责推到大梁王上的头上。
真是一个个打着好算盘,此番若他还能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挨个收拾他们。
“看来你的儿子,也没让你省心啊。”梁王此刻倒失声笑了出来。
夏初可能体会不到胡王的心酸,梁王听了他的话,却是瞬间便猜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有些感同身受。
毕竟,他刚刚才送走了梁绍光不久。
胡王听了梁王的话,面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夏初对着他们两人告了声退,便转身掀帘出帐,打算去会一会这个老朋友。
反正如今她穿着一身女装,想来段干观石也认不出她是谁来。
就算认出来,也只知道她是个叫衣刀的大夫,也没多大关系。
夏初出了帐子,便见着如今营地成了三角之势。
营内的胡军和梁兵,正在浴血奋战。
而西域那边虽然也是与胡军对持着,双方却都不曾厮杀,只是互相对视而立。
那情景……
真是说不出的诡异莫名。
夏初心中好奇,便往西域使团那边走去。
夜幕降临,因着月隐星疏的原因,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暗沉。
是以,直到夏初走的近了。
方才发现,地上早已血流成河。
她本以为他和萧慕白撕开的那道豁口,已是极为惨烈。
然后西域使团这边的胡军伤亡更是惨重,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而月风挽被一群人以八字型的队列包在正中央。
此时,他正端着一杯酒,倚在凉塌之上。
只见他墨色长发未绾,半束半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一对剑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蓝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是增添撩人风情。
他朱唇轻轻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
肌肤白皙胜雪,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
塌下还有六名妙龄少女匐跪在地,手中皆是举着托盘。
而托盘里,盛的是不同种类的果品点心。
那些匐跪的女子,单个看来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只是此刻,和月风挽落入了同一个画框里,便显得俗落了许多,沦为了背景。
夏初立在原地傻眼……
要不是那边的厮杀之声还在震耳欲聋的响彻天际。
她怕是都要以为,月风挽正在这帐外纳凉赏月了。
“阿初,过来。”月风挽见她走来,又愣在了原地,出言唤了她一声,对着她妖魅一笑,招了招手。
那双手细白修长,甚是好看。
夏初似是受了蛊惑般朝他缓慢而去,月风挽对着少女们挥了挥手,她们便一一退了下去。
他起身,坐在榻上。
对着挪出了一半的空位拍了拍,夏初便坐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夏初满脑子疑问。
“如你所见,我们和胡军正在僵持之中。”月风挽递给夏初一杯酒。
夏初摇了摇头,推开他递过来的酒杯。
淦!
她眼下,哪儿来的心情喝酒?
“阿初,你还欠我一顿酒,莫不是忘的一干二净?”
……
夏初还真的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可面上还是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便尴笑了一下道:“没有没有,记着呢,只是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