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醒来时,夏初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觉得总算又活了过来。
墨香一边伺候他梳洗一边告诉他九公主这几天来了两次都扑了个空,留了封信给他。还有苏浅安,连着找了他好几天,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夏初挥手让墨香退下,拆开九公主的信。
信上拢共三句话,抱怨了两句,还剩一句,约他元宵佳节逛灯市。夏初想了想,提笔回信应允了。横竖两个也是逛,三个也是逛。那就约一起吧。
夏初将信递给墨香送出去,便去蘅芜院找侯爷。
侯爷见他神清气爽,笑道:“今天倒是气色不错。”
夏初撇了撇嘴说:“别人家的爹,孩子远行之前。那都是千般宠爱,万般呵护。搁咱家倒好,那是千般蹂躏,万般折磨。您这是想我一去不回呢。”
侯爷瞪了他一眼。
“怎么说话呢,祭祀是何等大事,岂容你这样放肆。”说完又觉得这几日确实将他累的不轻,语气不免柔了两分:“一年也就这么几天嘛,就别抱怨了。”
“今儿我要吃点好的。”
夏初这句倒是大实话,这几天祭祀只能吃素,清汤寡水。逼得他一个日日都要吃肉的人快疯了。
“行,吩咐过厨房了,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走走,用膳去。”
夏初跟着侯爷来到堂中,午膳已经备好了。果然,今日全是满桌的荤腥。夏初两眼放光,拉着侯爷坐下便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饭吃完,夏初摸着肚子摊在椅子上甚是满足。
侯爷看着他那贪食的摸样忍俊不禁,待他缓够了才起身去书房。
夏初跟着去书房烹了壶乌龙茶,喝了两盏茶后向侯爷告了声退便去了苏院。
他这几天累的连苏浅安都打不到照面,更别说去苏院了。
苏浅乐见他来了很是高兴。开春之后,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夏初看见桌上放着未完工的绣帕,问道:“不是让你多修养么,刺绣极易伤神,暂时还是别绣了,等身子痊愈了在绣可好。”
苏浅乐目光停在了未完工的帕子上征了征,点头说好。
夏初见她情绪不高,安抚道:“若是为了绣个帕子耽误了痊愈的速度,岂不是得不偿失。待身子好了,浅乐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苏浅乐的眸子亮了亮,嘴角牵出一抹笑,应了声是。
夏初陪着她又聊了一会,才起身告辞回了云栖院。
如往常一般,夏初在院子里练了练飞针。日落之后,歇了片刻去陪侯爷用了晚膳,再拉着他去园中散步。直到墨香前来禀报苏浅安回府了,正在找他。夏初向侯爷告了声退,便匆匆回去。
苏浅安见到夏初的时候松了口气。
进了屋子,夏初看着他一脸严肃,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找的这么急,你还这么紧张。”
苏浅安深吸了一口气,回禀道:“这几天秉文的折子都递不到您,我又不放心交给墨香。”
夏初挑眉,示意他,然后呢?
“秉文说,有笔大生意。”
“哦?”夏初接过折子开始翻看。
“买家是墨王!”苏浅安刚刚说完,夏初也正好翻到。墨王萧慕白,欲以王府一半产业,信物一枚,购买白若霏的消息。
确实是比大生意,但是萧慕白找白若霏干嘛?
淦,白若霏原来这么值钱啊……
“能卖吗?”苏浅安看着思索的夏初问道。
夏初将折子上的内容看完,随手烧掉后说:“。”
路上的时候苏浅安告知夏初,秉文的院子里如今买了四个丫鬟四个小厮,住在南边的客房里。
两人便轻声落在了秉文的卧房前。
苏浅安轻轻叩门,唤了声秉文。
秉文开了门,看见夏初与苏浅安同来。侧身让他们进屋后又出去吩咐小厮丫鬟们回屋,不用再过来伺候了。自己则端了壶茶回了屋子。
秉文一边给夏初沏茶一边问:“少爷是看了折子过来的?”
“嗯。墨王的生意不能做。”
秉文也没有太多惊讶,开口道:“嗯,白若霏也就是个传说中的人物。销声匿迹得有四十多年了吧,那时别说我们了,我爹他们都够呛出生了没。”
夏初倒是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白若霏年纪不小了。毕竟之前都已经是娘亲的师傅,可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老了啊?夏初跟他生活了十三年,一点也没发觉啊。就那摸样,那气质,搁京城街市那么一站。长身玉立,那也得是满楼红袖招的主啊……
秉文见他不语,接着安慰道:“墨王的生意做不了,也是理所应当的。少爷,不用难过。”
“我不难过啊。”夏初想着,难过什么?墨王的生意不是做不了,是不能做而已。他现在满脑子都好奇白若霏到底多大了,这厮是不是给自己炼了防腐药啊……
“那就好,那我们是不是重新挑一个。”秉文见他语气轻松,安了安心。
“就卖江城那笔赈灾银两的去向。”
“在哪?”秉文听说过这件事。
去年的夏天江城发生洪涝,皇上拨了两百万两银子赈灾。户部侍郎许万钧将银子交给了江州巡抚朱宸霖,朱宸霖又将银子交给了江城府府尹陆明晞。
陆明晞没走官道,私自带着银子从江面北下,勾结海盗,私吞官银。被安陆县县官吕律检举,皇上震怒。押到了京城,大理寺主审。
这案子拖了半年,陆明晞拒不认罪,官银至今也没找到。朱宸霖自请失职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