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看着田枢声情并茂的表演‘啧’了一声,挑眉对着他问道:“整个韩阳城的百姓都可以替你作证,那把火是我放的吗?”
“不是。”田枢面色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接着道:“但是衣刀纵火这事,韩阳城百姓都知道,这你得承认吧?”
夏初轻笑一声:“我又没看见,我承认什么。”
田枢抬头看他:“既然如此,小侯爷当时身在何处,可能自证?”
“回山上养病去了,这不是长安城百姓众所周知的事嘛。至于证明,山中只余一位隐世医者自幼照料我长大,我不愿扰了他的清净。”夏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侧目看了他一眼反问:“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衣刀是我?”
田枢转头看向孔长辉,忽然磕了一个头:“草民有。草民不仅有证据,今日还要揭露小侯爷的狼子野心,还望大人能让草民陈述完了,在交出证据。”
堂内堂外的气氛瞬间被田枢的这一番话,推向了一个紧张的顶点。
长安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小侯爷被状告焚尸,可也从没有人表示过,能拿的出这个证据。
是以,从最初的群民激愤,慢慢也就转变成了如今茶余饭后的笑料。
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今日的浩大声势,不过是皇上对于侯府走的一个过场。
眼下,田枢说出了这番话。
那些亲属家眷自然无法淡定下来,连日来,他们一是相信赵老将军的为人。
二是他们当中确实也没有人能拿的出实证,这才逐渐被赵兴文安抚下来。
可此时,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怒视着赵兴文。
赵兴文心中发虚,毕竟这事他是知道真相的。
可当时连他都未曾见过夏初真容,这田枢又能拿出什么证据呢?
赵兴文一念至此,底气又足了足,对着那些亲属劝道:“大家稍安勿躁,且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啊,这不还没说完呢。”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见了他们身旁的这一段小插曲,逐渐将目光又移回到了田枢的身上。
整个堂内,除了夏初,便只有秉文一直都认为,今日一定会有所谓的证据出现。
是以,除了萧言竣面色促狭,夏初的神色也很是淡定并未慌张,这连日来,他等的不就是萧言竣这一刻,会拿出怎样的证据嘛。
然而,此时的孔长辉脑子懵成了一团。
这人他预审过的,当时也没这一出啊。
虽然秉文曾经在茗湘苑十分笃定的告诉他,一定会有所谓的证据出现,可直到今天开堂之前,也没有人来大理寺提交过。
孔长辉还暗自庆幸,以为今日的审理会相当顺遂。
谁曾想,这田枢居然会临时反口……
“孔大人?”御使大夫冯谆在旁开口唤他。
孔长辉这才回过神来,堂下的田枢还等着他回话,他捏了捏眉心沉声问道:“前日里本官审你的时候,为何不说?”
田枢面色为难,低了低头十分踌躇:“这事干系太大,草民不敢。”
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偏生萧言竣还在在旁装模作样的斥了他一句:“你怎么能怀疑孔大人官官相护呢。”
萧言竣没点明的时候,众人还只是小声议论,可这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之后,不仅朝臣们开始议论,连积压了这些年的民怨,也高涨了起来。
毕竟栏外多为普通百姓,谁还没被个官府欺压过。
“让他说!让他说!让他说!”民怨一触即发,连喊声都逐渐统一震耳欲聋。
“孔大人,还是赶紧让他说吧。”荆启彬看着民愤滔天,忍不住出言提醒。
孔长辉拍了拍惊堂木,根本无法震慑百姓,反倒是他一指田枢吼了句:“你说。”
堂内堂外瞬间安静了下来,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生怕听的不够分明,有几个不小心弄出声响的,反而被所有人怒视。
田枢不仅对着堂上之人磕了三个头,还转身朝着萧言竣和萧梓穆分别磕了一个头:“夏侯府嫡子夏初暗自勾结胡国,通敌卖国,在赵家军的那场大战之中,提前给士兵下药让他们失去战力,事发之后这才焚烧尸身,意图毁尸灭迹被人察觉。”
夏初听了田枢字字珠玑的指控,真想大笑出声。
原本他还打算叱问田枢,他有什么必要焚尸,眼下被他贼喊抓贼栽赃诬陷,这番说辞编的还真是稳妥。
一直从未出声的萧梓穆,终于忍无可忍,出口叱问:“田枢,你这番言词何其荒诞,夏初身为侯府嫡子,呱呱坠地便受了皇恩承了侯位,皇上待他如此盛宠享此殊荣,勾结胡国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说到此处嗤笑了一声:“难不成,我们萧国的小侯爷,是想要去胡国做侯爷不成?”
众人原本还震惊在田枢的指控之中,见他说的铿锵有力,不由都以审判的眼神看向夏初,被萧梓穆这么讥讽了一句,众人犹如当头棒喝,清醒过来。
是啊,人侯府的小侯爷,凭什么这么干啊?
这不纯属无稽之谈吗?
就连刚才怒视赵兴文的那些亲眷,也觉得田枢这人满嘴胡言,话不可信,面上带了歉然又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赵兴文。
赵兴文瞬间就昂起了头,若不是顾忌着身份,简直想为萧梓穆的这番言词,拍手称快大声叫好。
而夏初则是微眯着双眸,看向了萧言竣,那神色仿若在说,你们娘两干的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萧言竣却没有读懂他这副面色的含义,因为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