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书信在朝臣们的手中被鉴定完毕,经由衙役重新送去了堂上。
孔长辉本想将那封狂草扔在苏浅乐的脸上,可又爱惜上面的墨宝,最后气急之下惊堂木一拍,对着她叱问:“大胆刁民苏浅乐,你还有何话好说。”
苏浅乐也全然不知为何会如此,那日她去给夏初送饭,分明看见他刚刚才搁下了笔,她走过去看的时候,那笔墨还未干。
更何况夏初亲口承认,那是写给苏浅安的平安信,她这才在将信在装封的时候偷偷扣了下来,只塞进去了自己写的那封家书。
苏浅乐亲眼看着夏初唤了人,将信直接送了出去,怎么会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浅乐面色一脸茫然,她拜了一拜道:“民女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可那封胡王给他的信总是真的吧。更何况他暗通墨王殿下,在墨王殿下离京之前,甚至去他府上住了大半个月,直至墨王殿下离京,这些大人一查便知。”
孔长辉怒极反笑:“荒谬,他国的书信是否刻意陷害,现在还尚不可知,但你仅凭小侯爷去了墨王府住了些时日,就断定他们谋反,其言可诛!”
苏浅乐也知道这条指控颇为乏力,可原本这一条,就是昨日里临时添加上去的,本以为前面的通敌乃是铁证,接下来的串通谋反便是顺理成章。
哪层想过,那本是铁证如山的证据,居然被夏初轻松揭了过去,后面的话现在说来,自然就没有什么信服力。
苏浅乐怅恍失措的瞥了眼萧言竣,这条是他非要加上去的,总得替她说些什么。
萧言竣对于她书信之事很是不满,可念着她后面还有话未曾说完,只好眼神示意了冯谆。
御使大夫冯谆思量了一番说词,随即替苏浅乐开了口,对着孔长辉道:“无论如何,苏浅乐逼得小侯爷承认了焚尸之罪有功,拿出的那封胡国书信也确实盖有王玺,她心系国家大义才有此猜测,孔大人若说可诛,未免有些过了。”
孔长辉扭头看他,嗤了一声:“一码归一码,莫非冯大人觉得她眼下的这番言论,说的还有理了?”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可有理没理,也总得听她将话说完才是。”冯谆自然不想得罪墨王殿下,去承认苏浅乐说的,夏初跟萧慕白合谋造反一事。
是以,他笑的十分尴尬,扭头对着刑部尚书荆启彬问道:“荆尚书觉得呢?”
荆启彬心里骂了声娘,这摆明了是不让他做壁上观,逼着他来表个态,他见孔长辉随即也向他看了过来,一副等着他来主持公道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对着苏浅乐道:“后面若是没有实证的话,就不要说了。”
苏浅乐再次一拜:“民女有证据,证明他下毒谋害皇上。”
此言一出,惊得堂内堂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毒害皇上,这可是天大的事,龙体安康乃国之根本,若是苏浅乐真有实证,指认夏初下毒谋害皇上,那么其心可昭。
以他如今一侯之位若是当真下毒,除了谋反篡位,不然还能为了什么呢?
事关皇上性命安危,荆启彬也按捺不住,对着苏浅乐沉声问道:“你有何证据?”
苏浅乐解下了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双手呈上:“小侯爷前段时间,时常在自己院子里的药房中炼制丹药,极为神秘。民女有一次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偷偷听到他与旁人交谈,说炼的乃是谋害皇上的毒药。不久后,市井就开始流言四起,传闻皇上身体病重,连早朝都难以坚持,民女这才趁他出门之际,冒死进去偷了出来。”
孔长辉冷哼一声:“无稽之谈,这也仅仅是你的片面之词,也能被称作证据?”
苏浅乐却是看了右边的朝臣们一眼问道:“不知诸位大人们可曾发现,自从前段日子小侯爷日日早朝入宫之后,皇上的身体便是每况愈下。”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朝臣们交头接耳的掐了掐时间,还真的就是夏初时常入宫的那段日子,纷纷称是。
萧梓穆在旁看着她冷然开口:“苏浅乐,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阿初给父皇下毒吧。”
“七弟对小侯爷唤的倒是亲热,莫要心急嘛。”萧言竣特意点明他和夏初的交情匪浅,继而向着右边的朝臣,扬了扬下巴接着道:“这不恰好太医院的苑院使在这,让他一验便知,苏浅乐偷出来的毒药,是不是父皇如今身体的症状。”
苑广义见萧言竣开了口,赶紧背着药箱出列走向堂中。
萧梓穆看着他的身影嗤笑一声:“父皇身体抱恙,苑院使倒是还有闲暇时间,来看这三堂会审。”
苑广义对着他行了一礼:“微臣今日不当值,便过来凑了个热闹……”
萧梓穆看着他背着的药箱,出言讥讽:“不当值过来凑热闹,都背着个药箱,苑院使也不嫌累的慌。”
苑广义面色有些尴尬:“背习惯了,药箱在身边踏实。”
夏初心中凉了一凉,他上辈子对于苑广义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太医院内的卓先德被萧言竣拿捏着把柄,一直替他们做事。
虽然发现皇上中毒之后,他也曾派项承方盯过苑广义一段时间。
但是项承方说未曾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夏初便也作了罢。
可眼下,既然萧言竣特意点了他上前验毒,可想而知,皇上真正中的毒,看来和他也是脱不了关系。
事关皇上,荆启彬格外关注,对着苑广义开口说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