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启彬走向了桌边,落座于夏初的对面,倒了杯茶,面色很是不屑。
他挑衅的举起茶盏,对着夏初扬了扬下巴。
“本官一生廉政,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或许在这个位子上,没有做出多大的功绩,却也兢兢业业不会给皇上抹黑。你……”他指了指夏初继而接着道:“能有我,什么秘密?”
夏初眸中显出两分赞许之意,荆启彬所言确实不假。
他或许没有多出色,可是他对皇上却足够忠心,对刑部尚书这个位子也兢兢业业。
可或许是他太敬业了,好奇心太重,才让夏初捏了这么个把柄。
“向真、傲南、青柏、甫遂、绮山、沛效。”夏初每念一个名字,荆启彬的面色便阴沉一分。
“这些人,想必都是荆大人的贴心之人吧?”夏初轻轻摁下他伸过来的指尖。
“是又如何?本官在刑部这么多年,没有心腹才是笑话,就凭这,你也想拿捏本官?”荆启彬话说硬气,可是心,却沉了一沉。
“荆大人误会了,心腹而已,何其正常。只是,不知道若是崔大人知道你安排了这六个人,分成三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轮流监视了他三个月,他会作何感想啊?”夏初左手托腮,右手敲着桌面,眼神何其无辜。
这一份名单,还是那日他去茗湘苑之时,趁着秉文交代苏浅安去韩阳办事的空闲,逛了一趟孔长辉的屋子。
原本夏初只是打算提点孔长辉做些准备,找好人手照拂庞卫光,因着他私闯了一趟崔旭宏的府邸,出府的时候看见了荆启彬留在崔府门口的人手,便顺口问了孔长辉一句,荆启彬这两日有没有什么不同。
孔长辉告诉他,荆大人这两日调了几个人,好像是在轮番盯着谁。
夏初当时便笑这荆启彬好奇心委实不小,向着孔长辉要了一份他私调人员的名单。
如今,倒是正好拿来威逼一下荆启彬。
夏初十分夸张的‘啧’了两声:“荆大人,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心为了皇上,怕崔大人结党营私。可你想想,你能这么告诉崔大人吗?就他那眦睚必报的小脾气,你在刑部呆了这么些年培养的心腹,怕是要被他想方设法,也要一锅端了吧。”
荆启彬身子僵了一僵,夏初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刚才本想开口驳斥,说他就算查了崔旭宏又如何,他又没有私心。
可压下来想一想,崔旭宏虽然跟他同为中立那一党,却比他要圆滑奸诈的多,那阴狠的小招一套又一套。
若是知道自己无故查了他,偏生他监视了三个月又确实啥也没查到。
崔旭宏逮着这一点,死活也得将他悉心带出来的六个人,不说弄死,起码也会想方设法的赶出刑部。
不仅如此,怕是日后见他一次,都要被他冷嘲热讽一次……
“当真只是带回去问问话,仅此而已?”荆启彬松了口,皱着眉确认。
“仅此而已。”夏初起身抱拳行礼,语气郑重:“以我主子的名节担保。”
江阎在旁极力忍着,才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没有笑出声来。
“子时之前一定给本官,完好无损的送回来?”荆启彬再次确认。
“必然完好无损。”夏初笑了一笑,随后补了一句:“最多嘛,挨点冻,要不荆大人给他穿厚实点儿?”
“冻不死就行,本官还给那么个玩意儿穿厚实点。”荆启彬冷哼了一声,面色很是不屑。
他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苑广义的,有没有医德先撇一边。
光是他今天白日里在大理寺的堂中,当着朝臣的面,百姓的面前,说出皇上中了毒,就是动摇民心,居心叵测,活该被皇上直接押进了牢中。
“那咱抓紧时间,走着吧荆大人……”夏初请了一礼。
“本官去打点一下,你们去后院处等着。”荆启彬沉声说道。
夏初点了点头,带着江阎翻窗而出。
夏初负手而立,等在后院处,江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对着夏初一脸兴奋的问道:“少爷,这是怎么做到的?”
夏初笑道:“用银针改了声带而已。”
当初他从梁国王宫回到弄梅居的时候,曾学着萧慕白的嗓音唤寒飒,当时寒飒和旭镜的反应,可是比他要淡定的多。
江阎拍手称奇:“少爷,你这一招栽赃嫁祸真是腹黑的很,以后司南若是被荆大人这么一问,人都得懵圈。”
夏初‘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怎么说话呐,没见着白日里,他把我往死里坑嘛,我这最多也就算得上以牙还牙。”
江阎频频点头,连连应是。
“少爷,你把他弄出来,是要交给王爷好好审一审吗?”江阎面露凶色,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审你个头,刚不是说了,子时之前要还回来的。”夏初扶额头疼。
“真……真还啊?”江阎面色一怔,他还以为夏初是忽悠荆启彬,反正顶的是萧言竣的名声。
费了这么大劲,干嘛还要还回去,让荆启彬打到煜王府去要人呗,何乐而不为。
“荆大人是为数不多的好官了,就别祸祸他了,再说我找苑广义本来就有别的用处,你以为审他能审出个什么名堂出来。”夏初捏了捏眉心。
江阎也学着他捏了捏眉心,余光瞥了他一眼,心中想着,你说苑广义有别的用处也就罢了,你说别祸祸他。
呵……
刚才祸祸荆启彬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自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