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太和殿的早朝。
萎靡了多日的吴太傅一行人,面上总算有了一些神采。
今日是墨王殿下回京的日子,自然也是五王子抵京的日子。
朝堂上下一片喜色,皇上吩咐了解纪明和萧言竣好好迎接王驾,便早早退了朝。
解纪明随着萧言竣一起出了太和殿,司南近些日子总想要表现自己。
是以,他一路上对着解纪明,阴阳怪气的提点着:“解大人,该好好迎谁的驾,拎得清吗?”
解纪明板着一张脸:“本官身为萧国的礼部尚书,自当恭迎墨王殿下回京,相迎蒙族的五王子,那不过是泱泱大国的礼节而已。”
“你……”司南大呵一声,刚要上前,被萧言竣伸手制止:“解大人的那张嘴,你还能指望的了他接待五王子?这种人话都说不利索的,本王巴不得他能离五王子远一点,以免唐突了贵客。”
解纪明拂袖甩脸,快走了一步:“既然如此,微臣就离五王子远一些,以免唐突了你的贵客。”
萧言竣嗤了一声,偏头对着司南说道:“让你准备了这些天,难道还需要他去迎驾?”
司南面色自信,应了一声:“不需要,属下都已经打点好了。”
萧言竣微微颔首:“那就让解大人看看,什么叫隆重的相迎,也好给他打个样,毕竟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解纪明听着后面传来的冷嘲热讽,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微臣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年中有幸,见了赵老将军班师回朝,开了眼界而已。”
萧言竣微微挑眉,面色不屑:“赵老将军?就是那个嫡孙开了一间茗飒苑,结果这些日子,连头都不敢冒出来,苑子都被迫关门不敢营业的那个?”
司南失笑出声,捧着他的话继而接着道:“小赵将军是被人堵得没脸见人,可我们王爷这段日子以来,每一日下了朝,也是被百姓围追堵截,只不过,是备加尊崇的拥护着王爷回府罢了。”
就在萧言竣和司南面上都挂着得意之色,讥讽解纪明之际,三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处。
解纪明稍快他们一步,已然站在了宫门外,那素来无波的面上,居然噙了丝笑意,回头对着萧言竣问道:“微臣倒是想问一问,那些围追堵截,备加尊崇拥护着王爷的百姓,在哪里?”
萧言竣狐疑的看了解纪明一眼,还不太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蹙了眉快走了几步,司南也赶紧尾随跟了上来。
出了宫门往外一看,街头巷尾空无一人。
解纪明挑眉,一脸询问之色,看着懵圈的萧言竣和司南。
萧言竣立刻冷下脸来,解纪明刻意在他们二人面前,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揖了一礼告退:“微臣先行一步,以免被那些围追堵截,备加尊崇拥护着王爷的百姓给挡了道。”
萧言竣被他揶的面色铁青,看着他的背影上了马车,这才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对着司南问道:“怎么回事?”
“属下去问问。”司南也是一头雾水,朝着候在马车旁的聂宏扬疾步走去。
两人交头接耳了片刻,赶着马车一起向着萧言竣走来。
“王爷,聂宏扬说百姓们全去了北城门迎驾了。”司南面上带着赧色,语气间很是踌躇,又带了一丝小心翼翼接着道:“可能是这几日,属下替五王子过分造势宣扬了……”
萧言竣面上虽然仍是不悦,可终究要比刚才要好看一些,一边上着马车一边斥责司南:“就不知道在宫门外也留些人手吗?”
“是,属下失职。”司南有些委屈,他看着连日来蜂拥而至的百姓,哪里能想到,今日居然会一个人都没有……
司南坐在副驾的位置,对着手握缰绳的聂宏扬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走,若是没有赶上,又得挨顿骂。
萧言竣坐在马车内倒是再未开口,只是面色不虞心中很是不悦。
连日来被捧上了天,刚刚却被解纪明打了脸,虽然极力安慰着自己,去迎驾五王子本也是他的意思,可他心中,仍是怒气难平。
聂宏扬这一路驾着马车走的极为通畅,直到拐进了北城门口的那条街市,才开始寸步难行。
司南跳下了马车在前面开着道,聂宏扬才得以继续驾着马车缓慢前行。
萧言竣在车中听到了耳边传来熟悉的人声鼎沸,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些什么,却也自行脑补出了他们的内容。
无非就是连日来对他的夸赞,和对五王子的期盼。
萧言竣直到此刻,面上才重新温和起来,嘴角忍不住弯了一弯,心中想着,待会再好好削一削这不长眼的解纪明,将他的脸打的稀巴烂,方才能释然这一路的心中郁结。
聂宏扬的马车终于在司南的开道下,艰难的驶到了北城门口,紧挨着北城门的两边,都是司南一早就安排好了的人手。
此刻见了司南的眼神示意,纷纷开始高声唤着煜王殿下。
萧言竣优雅贵气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然挨着城门的那一片呼声不绝,可绵延到了马车的后面,百姓们虽然一直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是一点附和之声都没有。
他原本噙着笑的俊脸,缓慢僵持,直到最后,彻底凝了下来。
萧言竣蹙着眉,正打算让司南去探一探什么情况,便见着解纪明踱着步子悠闲的走了过来,对着他揖了一礼。
“煜王殿下果然深受百姓爱戴,您瞧瞧那一片的呼声……”他说到此处,还特意指了指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