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给皇上一连敷了三夜的药,施了三夜的针,既盼着他醒,又怕他醒的不是时候,若是在她不当值的时候苏醒了可怎么办。
她就这么纠结着到了寅时,让小圆子盯着一些,自己去殿外找了李公公,让他想法子白日里也安排个自己人守在皇上身边。
李公公心中一边惊喜着按照夏初的说法,不日皇上应该就能醒来,一边面色凝重的应承了下来,说他来想办法。
夏初走回到皇上身旁,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掏出小匕首准备刮下他左胸上敷着的草药。
明晃晃的刀刃在烛火的映射下扫过皇上的眼皮,那匕首刚刚挨近他的胸膛,夏初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捏住。
她唬了一大跳,顺着那只手向皇上看去。
心中委实一惊……他什么时候醒的?
居然一直默不出声,直到刚才她掏出了匕首,才伸手制止!
皇上缓缓睁眼向她看去,原本眸中蕴着盛怒冷厉,在看清她的脸后,他的面色悉数塌裂,犹疑的轻唤了她一句:“兰生?”
夏初随即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将她当成了娘亲。
她一手嘘在皇上唇上,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初儿。”
皇上眸中瞬间恢复了冰冷凌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夏初继而接着道:“您先别急着治罪,眼下还是听我先将局势跟您说一说吧……”
皇上缓缓松开了手,夏初举着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偷着给您上药的,眼下要刮干净了免得被苑广义发现。”
皇上皱起了眉头:“苑广义不是被朕打入了大牢?”
夏初‘啧’了一声:“您这一倒下,可不就被丽妃给提出来了,并且官复原职,项承方被软禁在了太医院。”
皇上眸中现出厉色渐盛:“她好大的胆子。”
“那可不止这些,我一件一件的跟你说。”夏初叹了口气,手上的活没停,眼下的局势也简明扼要的交代了清楚。
“赵将军府的秘牢里有一个人,让慕白去见见。”皇上忽然开口。
夏初‘嗯’了一声,也没问是谁,起身对着皇上道:“我要下值了,晚上再过来,今日里太子殿下为您祈福的日子就满了,估计回来指不定要来您面前忤逆一番,您可得千万忍住了,别让他们知道您醒了。”
皇上闭眼前的眸子里,满是凌厉锐气的光,可闭眼之后却又敛了周身气息。
夏初抿了抿唇,忍不住出口问道:“皇上,您胸前的那一刀,是不是蓝蓝?”
皇上的眼皮倏然跳动了一下,片刻后他开口:“等这件事了结,朕在告诉你想要知道的。”
夏初心下莫名一松,或许她自己也害怕听到皇上脱口而出的答案。
她走了两步后再次回头,只是这回的语气里带了丝促狭的意味:“皇上,您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皇上并未睁眼,只是轻声说道:“在你回来亮刀子之前。”
夏初吐了吐舌头,倒也听的安心,连她都未曾察觉出气息有异,想来苑广义也不会察觉。
皇上果然是心思缜密,亏得她此前还担心,皇上会傻不愣登的醒来后便唤人伺候。
她‘啧’了两声,外公说的没错,皇上聪明着呢。
夏初下了值后,写了封信,欢天喜地的给萧慕白传了出去,萧慕白收到信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赵将军府。
他轻车熟路的翻进了赵兴文的院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手法熟练的打晕了守在门外的侍从,轻轻一推,门果然就开了,一如既往,不拘小节……
萧慕白走到屋内,伸手掩上赵兴文的嘴,将尚且还在蒙头大睡的赵兴文摇醒。
赵兴文恍惚中睁眼看见萧慕白,正捂着自己的嘴。
同样的时辰同样的人,同样的易容,同样有着那么一撇欠揍的小胡子,似曾相似的画面,他轻轻拍了拍萧慕白捂着自己的手。
萧慕白松开手后,赵兴文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机警问道:“不会侯爷又出事儿了吧?”
他话音刚落,额上就被萧慕白叩了一记暴栗:“大过年的,你说话能吉利点不。”
“是是。”赵兴文捂着额头,忽然又反应过来,看向他问道:“那你这个时候又易容来干嘛?”
“怕走的时候天光大亮,不方便。”萧慕白熟练的将衣袍扔给了他,赏了他一记白眼。
“去哪儿啊?”赵兴文麻溜的边穿边问。
“秘牢。”萧慕白又将靴子往他脚边踢了踢。
赵兴文倒也利落,三两下搞定之后起身跟着萧慕白一起出门。
只是两人站在门口,谁也没再迈步。
“干嘛?你要等他醒?”萧慕白看了看门口被他打晕的侍从,斜眼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带路啊?”赵兴文也有些傻眼。
“你府上的秘牢本王带什么路?”萧慕白额上青筋跳了跳。
“啊?”赵兴文抓了抓后脑勺:“我府上有秘牢吗?”
萧慕白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再睁眼时,一双凤目里透着不耐:“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兴文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
萧慕白扶额头疼:“那你娘知道吗?”
赵兴文凑上前去:“要不,咱去问问?”
萧慕白叹了口气,见他还一直盯着自己,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等着本王带你去找你娘吗?”
赵兴文扁了扁嘴,揉了揉屁股在前面带路。
绕过了重重庭院,来到夫人住的后院,赵兴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