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修随着侯爷押着苗衡一路回到了驿站,侯爷吩咐了丛廷好好审一审他当年苗家香铺的事情,便带着霍天修回了房间。
霍天修见他这一路面色阴沉都能凝出霜来,即便之前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整个皖州的兵力都备下,准备实在收复不了军权就打一仗的时候,侯爷的脸色也没有眼下这般难看过。
“当年的苗家香铺你听闻过吗?”侯爷终于开口问出了声。
霍天修虽然猜了一路约莫着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早就将当年的苗家香铺思量了一番,除了关门关的突兀了些,也没有哪里特别不对。
是以,他在侯爷对面坐下,面色狐疑的问道:“确实盛极一时,有所耳闻,这内里还有什么玄机?”
侯爷面色很是犹豫,霍天修可谓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苗家香铺的事,皇上却连霍天修也瞒着,侯爷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和盘托出,将萧慕白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儿悉数也告诉了他。
侯爷知道的也不完全,大抵也是猜测,这事儿和蓝羽樱的娘亲有关,和皇上有关,和西域更是脱不了关系。
霍天修被他惊得一盏茶握在手中却是一直忘了喝,他知道侯爷素来仗着自己和皇上的情义,有些肆无忌惮。
可也没有想到他儿子比他还能折腾,居然拆了御书房里的宋画,捣鼓出了这么多事来。
霍天修和侯爷大眼瞪小眼的默然相对了很久之后,霍天修一摔茶盏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他吗糟心窝子的玩意儿,你告诉我干啥?”
侯爷见他暴跳如雷,反而面色沉静下来,掸了掸手上被溅到的水渍幽幽的反问:“不是你问我,这内里还有什么玄机?”
霍天修一时气结,撸起袖子,对着他是指了又指,好半天才憋了句:“你本也可以随便给我糊弄过去,干嘛非要拉我蹚这浑水!”
侯爷‘啧’了一声:“咱两谁跟谁啊,当年都是过命的交情,我怎么忍心糊弄你呢。”
“呸!”霍天修看着他那副挤眉弄眼的欠揍模样,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就呼下去。
皇上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得嘞,他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他能怎么着,还能回京告儿皇上说,主子,属下知道了您一个大秘密不敢欺瞒?
“这么说,那西域摄政王带走的那副棺木……”霍天修突然反应过来,整个人越发丧的不行。
“能不能知道的更多,就得看那苗衡交代了多少,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苗家香……”
霍天修伸手示意侯爷打住,扶额头疼,他压根儿就不想知道这些啊!
侯爷由得他掩耳盗铃的消化了一番,见他放下了扶额的手,才给他推过去一盏茶,对着他开口问道:“你走之前,京中有什么异样吗?”
霍天修喝了口热茶压了压惊,又捏了捏眉心思量了一番:“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侯爷默了半晌后接着问道:“那你自打出了长安之后,和京中可还有过联系?”
一说起这个,霍天修倒是生起疑来:“说来也怪,我,竟是一封也没回我。”
侯爷面色瞬间又凝了下来,霍天修见他面色一变,心就慌了。
他接而问出的话,都有些磕巴:“怎……又怎么了?”
侯爷眸底的恐慌一闪而过:“京中,怕是出了事儿。”
“京中能有……”霍天修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见着他的面色却是越说越小:“能出什么事儿?”
侯爷声音一沉:“我怎么知道,这边赶紧收拾完了回京去看看。”
“嗯。”霍天修应了一声后骤然抬头:“不行啊,我还得跟着去追杀那摄政王讨回棺木呢。”
侯爷嗤笑一声:“就你?在萧国境内都撵不上人家,今天见我时自己落魄成什么德行,还追杀?带着你的属下杀入西域送死去吗?”
霍天修被他揶的一愣一愣,偏生又无法还嘴,过了一会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般回去复命,还不得被皇上扒一层皮。”
侯爷唉声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还有那个精气神。”
霍天修猛地起身:“什么意思?”
皇上中毒的事,侯爷没告诉他,眼下也不打算告诉他,便是糊弄了两句将他给打发出了房间。
翌日。
天光微亮,侯爷便让丛廷去敲开了霍天修的房门,催促他打点行装,随他一起回京。
霍天修百般不愿,死活要随着顾家军一起上路。
侯爷把脸一垮,最后对着他担保说皇上若是怪罪了下来,由他一力担着,霍天修这才吩咐了下属收拾行装。
侯爷归京心切,只让驿站的人代为转告顾未易,便匆匆的赴上了回京的路。
顾未易也是忙了一宿,才将军中的事情都料理妥当,带着卫峰去知府的府邸接出顾段飞。
顾段飞昨夜里入了房中之后,两位美人儿娇笑连连的说要与他玩个游戏添点儿情趣。
他自然是欣然应允,哪里知道两位美人儿将他五花大绑了之后,便是再也未曾松开过。
他连骂数声之后,随即嘴里便被塞进了一个又臭又脏的擦桌布,怒目圆睁哼哼唧唧的看着两位美人儿出了房门,将他独自一人晾在床上。
顾段飞登时酒醒了一半,又气又怒,奈何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出,万般后悔没有听苗衡的话,想着今日里等苗衡来接他,定要亲手拆了这府邸,将夷岗的知府大卸八块。
奈何,他等到了天光大亮,没有等来苗衡,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