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看着前面一身黑衣袭身的萧慕白,在马上英挺的背影,不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堂堂的墨王殿下,怎的这般小气。
夏初那日不过逗弄了他一下,打趣让他猜一猜。
他自己猜不出来,夏初是怎么用了一日的时间从韩阳到了渝城。
居然使了小性子,一连五天,都不再搭理他。
夏初噙着笑凑上去跟他说话,他也只会摆出一副冷漠疏离的态度,嗯,噢,点头,摇头。
如今,他们性命相连。
夏初本也没想瞒着萧慕白他会轻功的事。
他那天,真的就是打趣了一下啊……
夏初看了看一旁的寒飒,同情的说道:“让你成天跟着这么一个泯灭人性的大冰块,真是难为你了。”
“王爷虽然性格冷毅,但其实他……”寒飒话没说完,便被夏初接了过去。
“他有病,我不该和他一般计较。”夏初接着寒飒的话说完,又腆着一张笑脸,打马追了上去。
寒飒一脸诧异的看着夏初从自己身边提速骑到了萧慕白身边,把自己的后半句话默默的说完:“人很好的。”
“墨王殿下?”夏初在一旁柔声唤着。
“嗯。”萧慕白目视前方,连头都未侧。
“还有三日就要抵达,墨王殿下打算如何八万打三十万啊?”夏初笑的齁甜,语气软的都能掐出水来。
萧慕白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单边嘴角勾了丝讥笑道:“你猜?”
我猜你个香蕉棒棒锤,夏初在心里骂了他万万遍。
刚才笑的有多齁甜,现在僵的就有多难看。
刚才的语气有多软,现在的语气就有多硬。
“墨王殿下!我是从韩阳一路飞去渝城的。”夏初知道这事没完了,得,他主动交代行不行!
萧慕白嘴角的讥笑也僵住了,冷声道:“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夏初闻言心头火起。
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拉到耳畔,一字一句的道:“萧慕白!本候说的是真的!”
寒飒在后面“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居然有人拽了墨王殿下的衣领,两人的上半身各自倾向了对方,肩膀都挨在了一起,就连脸颊也交叠相触!
寒飒抚上了自己的双眼,不忍看到一会这个小大夫会以怎样的姿势横飞出去,自由落体。
毕竟,墨王殿下……
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他的。
他捂了一会眼睛,发现没有听到预期之中,那“砰”的一声,不由的放手睁眼。
再一看,前面的两人居然有说有笑的并驾而行?
寒飒惊着一张小脸,内心对这韩阳城来的衣大夫服了一服。
而萧慕白觉得,当时夏初脸颊贴过来,而自己没有反感的把他甩出去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被他的话给震到了。
从韩阳一日飞到渝城,这轻功,得好成啥样?
他此刻也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夏初十四岁的稚龄摆在那。
可夏初脸上的怒色,包括他一气之下居然胆敢咬牙切齿的喊了声萧慕白。
他虽不敢相信,但是看夏初的眸光清澈一片,也不似作伪。便也不再深究,对着夏初开口道:“虽然只有八万,但是只要胡军未曾占领韩阳城。我们内外夹击,出其不备。他们也万万想不到,渝城的墨王军会赶过来。是以,这仗,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难打。”
夏初不懂调兵遣将,只见萧慕白神色如常。
他一颗躁动的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夏初又从他入韩阳城发现古怪的那一日开始说起,细细交代了所有事情发生的过程,包括他临走前布置的一些陷阱,埋伏跟刺杀,都一一告诉了萧慕白,并且评估了一下现在韩阳城大概的情况。
萧慕白的神色,随着夏初的叙述,逐渐从冷冽变得诧异了起来。
眼前的蓝衣少年,分明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
却凭借敏锐的军事嗅觉,感查到了隐患,及时做了最稳妥的安排。
倘若没有临时调动庆城的两万守城军,韩阳城根本没有一兵一卒来守城。
倘若没有埋伏那些陷阱,赵家军根本没有时间撑到墨王军赶来。
包括刺杀和突击,即便换成了他,在短短的一息之间,也不会安排的比夏初更妥善了。
“可有查到,是谁通敌?”萧慕白一阵见血。
夏初的眸光里升起异样的赞赏。
萧慕白真是心思通透,只凭他的叙述便猜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你怎知不是塞外的细作混进了赵家军,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夏初疑道。
“你自幼在山上长大,自然不知道赵家军在别人眼里,意味着什么。赵定山三个字,又代表了什么。”
萧慕白的神色带着敬重,他自小在宫中的时候,虽也常常听父王提及赵老将军当年如何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可是,直到他真正从了戎,领了兵,打了仗,再回味赵老将军当年的那些著名战役,才体会了赵家军三个字的含义。
以前的萧国,兵力一分为二。
一半在赵定山手中,一半在顾世清手中。
后来江山初定,顾世清lùn_gōng封了王,兵力便交出去了一半,才有了后面的施浮丘。
而赵定山宁愿留在韩阳跟着昔日的战友守城,也不愿意回京做个清闲的王爷。
虽然不愿意接受册封,但他还是割让出了一些手中的兵权,才有了后来的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