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既然儿子被牵扯其中了,王翦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点,老夫比你冯相明白。”
王翦说道,“不敢瞒皇上,老夫是接到犬子王贲的书信,这才赶来的,路上听说,王贲和李斯,已经被拿下下狱了?”
“正是。”
嬴政说道,“老将军放心,王贲虽然被关在狱中,但是,不曾受到什么拷打,也未曾挨饿分毫。”
“犬子愚蠢,让陛下费心了。”
王翦说道,“老臣听闻,是犬子和李斯,发现那赵高心怀谋逆,故而一起设下了局,但是,这件事却惊扰了陛下,这实在是混账!”
“唉?”
听到王翦的话,冯去疾顿时脸色一变,“武成侯,你搞错了吧?”
“有何错?”
“哪里是什么故意设局,分明是李斯和赵高心怀不轨,意图谋反!你家儿子王贲,和李斯同伙,只怕也有不少参与!武成侯,你为大秦忠心耿耿,此等事情,断不可含糊!”
“冯相说话要讲证据。”
王翦不慌不忙的说道,“王贲在这书信里说,是他们发现了赵高有不臣之心,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这才布下这局。后面,没等到他们解释清楚,就把人给关押了,怎么能定成,三人一起谋反呢?”
“呵呵,我听说这李斯,当初被拿下的时候,自己都说了,自己和赵高串通一气,而且只求速死,这样的人,岂能冤枉?”
冯去疾说道,“武成侯此言,过于牵强!”
“冯相,你亲眼看到了三人合谋,还是亲眼看到,李斯被拿下了?”
“这……”
冯去疾听了一愣,随即说道,“虽不曾看到,但是……”
“你不曾看到,却为何一直说我说的牵强?”
王翦说道,“你我既然都未曾亲眼看到,那只能说,都是猜测!不如这样,让陛下把两人带上来,一问,不久知晓了?”
“若是盘问,这二人定然矢口否认,疯狂狡辩!”
冯去疾说道,“这样的事,想都不用想!”
“你不知事实,为何只说是狡辩?”
王翦说道,“问的清楚,若是事实,那狡辩也无用!若是被冤枉,莫非,冯相认为,自己是百官之首,冤枉了,那就冤枉了?如此身为百官表率,我都替你蒙羞!”
“你……”
冯去疾听了一阵气愤无语,他身为右丞相,这话,就算是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也不敢直接这么羞辱他。
但是,谁让对方是王翦呢?
王翦,完全有资格,连冯去疾都不放在眼里!
“也好。”
嬴政笑道,“那就把王贲和李斯带上来,细细盘问,若是真的有所冤屈,那也不能冤杀大臣,让百官寒心。若是真的谋逆,就算巧言善辩,也会露出马脚。”
“诺!”
王翦听罢,抱拳道,“陛下圣恩,明察秋毫,老臣佩服万分!”
“……”
冯去疾听了,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来人,唤王贲李斯前来。”
“诺!”
很快,王贲和李斯,都被叫到了殿中,两人每人手上都有手铐脚铐,走起路来,哗啦啦的。
王贲还好,走路照样笔直,似乎这脚镣,对其没多大影响。
但是李斯就不同了,不但神色更加憔悴许多,而且,还被这手铐脚铐压的直不起腰来。
“罪臣王贲,拜见陛下!”
“罪臣李斯,拜见陛下。”
“李斯,王贲,你们可知罪?”
看到两人,冯去疾顿时喝道,“尔等狼子野心,罪不容诛,若是还有一丝身为臣子的本分,今日就绝不可狡辩欺瞒陛下!”
“冯相说的是。”
王贲说道,“我等对陛下,自然都是忠心耿耿!”
“中心耿耿?”
冯去疾冷笑道,“好你个王贲,我本以为你是忠孝之人,没想到,你竟然也跟着如此圆滑!说,你是如何被李斯诓骗,跟他助纣为虐的?”
我靠?
听到冯去疾的话,嬴政本人都一愣。
这冯去疾,脑子够快的啊。
看到李斯之后,为了能够将李斯彻底打死,转头就说王贲只是受了李斯的诓骗蛊惑。
如此,那王贲罪责很容易被摘干净,而且,依靠军功,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只可惜,冯去疾搞错了一件事。
因为,王贲本身,就是嬴政自己授意的,除非达到目的,释放李斯。
否则,他肯定不会中途变卦。
“冯相搞错了……”
王贲说道,“我和李相,听闻赵高逆谋,为了陛下的安危,这才做了局。”
“满嘴胡言!”
冯去疾喝道,“若是如此,那为何李斯会在被抓之时,高呼自己被赵高所骗,一心求死?”
“罪臣……”
李斯听了,咽了口气,这才说道,“当时是怀疑赵高还有其他余党,故而假装,没想到,冯相竟然揪着这一点不放。”
我靠?
听到这一点,冯去疾顿时一愣。
这借口竟然都想得出来?
这借口,自然不是李斯想出来的,乃是嬴政自己想出来,而后让王贲转告给李斯的。
他为何下了王贲的侯爵,打入大狱?
目的不是别的,自然是让王贲告诉李斯,陛下会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让他务必要争取活命,戴罪立功,再为陛下效劳。
李斯听了,当然感动的热泪盈眶。
没想到自己犯下大错,陛下还如此器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