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么说?”
“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都被打烂了,需要静养些时日。”
“三娘,我想接她回王府。”
“……你以为王府比春华楼更安全吗?城主就是担心你一定要接长歌回府,才不让我告诉你长歌的下落。”
万俟牧言不语,只是看向窗棂。
“今日此事发生,都是我的过错,我总以为她一切都能应付,提醒她提防宋若婵,但并未差人盯着宋若婵。这宋若婵沉稳狠辣,为今日这事,也不知她谋划了多久。”春三娘叹道,语有凝噎。
“她与那宋若婵有何恩怨?”
“儿女情长之事。宋若婵与骆家大公子骆沅朗有婚约在身,但这骆公子……属意于长歌。一来二往,这宋若婵便要求长歌与骆公子断绝关系,长歌提了千两白银的条件,那宋若婵一番讨价还价,没在长歌这里占到好处,自此怀恨在心。”
“骆沅朗可是今日出手相助那人?”他问。
春三娘轻哂:“倚马斜桥、一掷千金的fēng_liú公子。”
“那长歌对他是何心意,你可知?”
“谁?”春三娘始料未及,这世子居然如此八卦。
“骆沅朗。”
“长。不过是那骆沅朗一厢情愿罢了”
万俟牧言微微点头点头道:“那就好。”
春三娘眉头轻蹙,一脸看不成才儿子的模样,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长歌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世子又有何干系?”
“没什么,三娘继续。”
春三娘又继续说道:“长歌与宋青萝交往密切,二人在卖胭脂水粉,筹备松萝坊,这松萝坊眼见才成,长歌就被宋若婵设计了。想来这些人早就算准了,知道我会去赛诗会,趁着我去了城主府偏院,没人再护着她……她受苦了……听听……听小岚来报,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没想到她们下手竟这样狠,将她打成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父王的……托付。”春三娘几度哽咽。
万俟牧言轻轻叹息,轻抚春三娘后背,轻声道:“今日之事,我加倍奉还,父王知道了,比我下手还要狠。那宋青萝……宋青萝又是?”
待春三娘平息了情绪,她用帕子擦拭了眼泪后抬头说:“宋青萝是宋若婵的妹子,她俩性子全然不同,宋青萝性情耿直,与长歌交好。倒也不必牵连了她。”
“好,今日那衙门里指证长歌的除了宋家的人,还有些什么人?”万俟牧言问。
“花蕊夫人,揽月阁的妈妈。”
“我竟不曾去过揽月阁,这妈妈是什么来历,可有查明?”
“这还是长歌告诉我的,那花蕊夫人曾是容贵妃的贴身女使花雾,因设计谋害长歌……不羡公主,被察觉后,赐黥刑和流放。是皇后的人从中作梗,让她免去流放,来了这永乐城。”
万俟牧言眼前浮现了六年前的皇宫晚宴,不羡空洞洞的门牙和璀璨的笑容,明亮的双眸。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突然他又敛了笑意,容色肃杀道:“既是查明了她身份,就速速处决了她,留她有何用?”
“原是想顺藤摸瓜,查出指使她之人。”
“可是查出来了?”
“驿站截下来的信件,和射杀的鸽子拆出来的信件,均未落款,至于信件内容……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和诉说思念。看来这花蕊是情郎的”
“有回信吗?”
“没有。怕是单相思吧。”
“她在永乐城往来的人,可有有嫌疑的?”
“信件都是往京城去的。她往来的人,查过了,都没什么问题。”
“要么她藏的够深,……或者她也不知道王府的内鬼。”万俟牧言阴沉着脸道。
春三娘却忧心忡忡:“我只担心……”
“何事忧心?”他问。
“长歌的身份,花蕊应该是看出来了,她本就与她母妃生得有七八分相似,那花蕊又服侍过她母妃多年。今日我看……她面帘被揪落在一旁,上边还挂了两绺头发,想来在审讯时就……被扯下来了。且那花蕊又紧咬不放,甚是担心长歌被救走,如果只是和宋若婵结盟的关系,她不必做到如此。”
“既是这样,这人就不必留了。”
“什么时候动手?”
“这几天我会派人盯着她,看她有何动静,如果她向外报信,那就……如果她毫无动静,或许她只是起了疑心,还不确定长歌身份,又或许她另有所谋,且再看看。”
这是莺儿从门外入,向两人福了福身。
见莺儿进来,万俟牧言神色不虞:“你怎么来了,长歌何人在照看?”
“还在昏睡。”她答。
“不论她昏不昏睡,以后她身边不能少了人。”万俟牧言隐隐有怒气。
“是。只是莺儿觉得有一事……需要与殿下、三娘说一说。每次长歌受伤,第一个来探望的……都是小桥。刚刚她又过来了,我把她打发走了。”
春三娘略微有些吃惊:“小桥?”
万俟牧言面色微霁,温声道:“可是瑶琴的丫鬟?”
春三娘点头:“是。……殿下,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娘,但说无妨。”
“殿下,怎么看瑶琴这个人?”
闻言,万俟牧言面上掠过一丝慌张,抬眼望向春三娘道:“三娘,何意?我不过是欣赏瑶琴的卓绝琴技,再无其他。倘若她是叛徒,三娘该怎么处置就怎么样处置,不用顾及我。”
春三娘却觉他眼神闪烁,不明白他为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