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更粗鲁的呢!”长歌叉腰道。
“你要做什么?”他眼睛微眯。
长歌伸手去拉扯他,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几个滑步下来,万俟牧言纹丝不动,还把长歌累够呛。
长歌索性放开他手,往床上一躺:“你不走,那我睡觉了。”
万俟牧言看着她身影沉默了半晌,又轻叹一口气,带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心疼。房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细微呼吸声,此时长歌肚子不合时宜的打起鼓来。
不知从何时起,长歌开始特别在意自己在万俟牧言面前的形象,这肚子咕噜咕噜叫哪里是女神该有的生理反应,女神不是只要喝露水就能活的吗。
万俟牧言手指轻扣桌面,又等了一会儿,见她将被褥裹得更紧了。用手探了探碗盅的温度,这才起身说:“这燕窝羹凉了,你也别喝了。”
长歌依旧动也不动。
万俟牧言心想,婚约之事他瞒了她这样久,一下让她全盘接收了,确实也挺让人难以接受。只是他猜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对他是何心思。从云州回永乐一路走来半年多时间,她与他甚是亲密,虽然都是发乎情止于礼,足以见得,长歌对他也是有些情意的。就是不清楚这情意是兄妹之情抑或其它,还是她对所有人都说这样好。
今日她从船上匆忙逃走,又让杨娟转达了那一番话,他原本心里是有些欣喜的,以为她只是希望名正言顺进世子府邸。可经刚刚那一番争论,显然她又并不想嫁入世子府的。
纠结一番,也没有理出来头绪。
他长吁一口气,起身就出门去,门外守着两位劲装女子,是他带来的。近来朝中局势动荡,难免波及永乐,她又成日里东奔西跑的,且又不懂个一招半式的,万一再被有心之人针对,她若是再出个岔子…万俟牧言不敢想,眼前的女子似乎对他来说越来越不可或缺了。
“初春,盛夏,以后你二人寸步不离的保护长歌。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万俟牧言泠然道。
初春与盛夏拱手低头应道:“是,谨遵世子之令。”
离开前,万俟牧言又回头深深地看了屋内一眼。
等到万俟牧言离开后,初春和盛夏走进房里,把门关上了,刚转过头,就看见长歌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俩。
她俩齐齐垂首低眉拱手行礼:“姑娘!”
刚才万俟牧言的话她也听到了,没得要难为这俩姑娘的道理。长歌吐出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从箱子里翻了两床被褥给她俩:“你们是要坐着睡,还是躺着睡都行,先凑合过了这一夜吧。”
两少女倒也不矫情,把一床被褥往地上一铺开,躺上去又将另一床被褥盖上了,道:“多谢姑娘,这样就很好了。”
长歌指了指桌面跳跃的烛火:“我要从你俩身上跨过去熄灯吗?”
“不用,姑娘歇息就行。”初春一抬手,屋内一片漆黑。
长歌心里暗道:果真是高手啊。
……
第二日长歌从春华楼回,不仅带回了自己的物件,还带回了两个清丽的少女。引得客栈内的老少爷们纷纷驻足围观。
谢九幽给她俩指了长歌的厢房,她俩便去屋里收拾了。
长歌则与谢九幽在楼下喝茶唠嗑。
她说及自己想去与梵观一趟,向谢九幽告假。谢九幽头也不抬:“你是老板,你想去哪就去哪,何须向我告假。”
长歌扫一圈店里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块的外卖员问:“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去各自站点接单吗?怎么都守在客栈里。”
谢九幽看了看日头,又低下头去拨弄算珠,手指纤长骨骼分明:“早着呢。”
“就没有啥难题需要我办帮忙出主意的吗?”长歌又问。
“午饭和晚饭时点餐的人都集中在一块,后厨忙不过来,送餐不及时也得罪了不少主顾,就这个事较为棘手……”他停下手来,眉头轻皱,表情疏离淡漠,声音平和温润,引得长歌一时间浮想翩翩。
谢九幽与多数武林人士不同,他身上有一股书卷气,举手投足间不像武将,不像从血雨腥风中淌过来的江湖人士,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一个…清雅和尚。且长歌隐隐约约记起,谢九幽好像还真是个还俗的和尚。春三娘对此也是甚为自豪。江湖飒爽女魔头遇上清心寡欲俏和尚,是怎么样的机缘和曲折的经历才促成这对佳偶良缘。
“长歌?”谢九幽提高了声音。
“哦哦,就是人扎堆是吧?”长歌回过神来。
“嗯。”他眼里透露了一丝疑惑,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男人惯来惜字如金。
长歌端起桌上的茶水,几口下肚,又从谢九幽面前拿过一本账簿翻了翻,那账簿上记录是万通镖局的订餐流水。字迹倒是工整漂亮,只是每日的菜式和价钱不一样,账册记载太详细,以致于每日订餐都占了一页纸,且账面有些乱。
“你写这么多的?”长歌看着满满当当的账簿惊道。
“嗯。”
难怪谢九幽要在红叶客栈留一间厢房,就这种记账法,他不得加班加点哪里做得完。那春三娘哪有时间跟他生孩子。想到这里长歌竟有些愧疚起来。
“我以为这样记账太麻烦了。”长歌一页一页的飞快翻动着账簿,没一会儿一本见底,又拿起春华楼的订餐账目看起来。
“是麻烦。”他附和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沉静,不掺杂什么情绪。
“其实我倒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