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侧过身子唤一声文忠哥哥。
文忠郡王忙侧过头来:“怎么?福灵妹妹对蔡大人的处置不满意?”
“不是。”福灵低声道,“我就是想问问,蔡大人可是太后他老人家的娘家人?若是的话,可别怠慢了。”
“也是也不是。”文忠郡王笑笑,“你知道蔡广吧?”
福灵心中一跳,扑闪着眼道:“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蔡广是太后的内侄,许多年前曾任过三州总督,明庚或许知道。”文忠郡王看向大将军。
大将军点一下头,沉声道:“听说过。”
“蔡融的祖父是蔡家的家仆,当年蔡广被派来甘州任职,蔡融的父亲跟着他过来,在甘州娶妻生子,蔡广死后,他们一家回到京城,蔡融十分争气,打小喜欢读书,二十岁时科举高中,进了詹事府,如今任詹事府少詹事。”文忠郡王仔细说着话,声音压得更低,“邱詹事不管事,詹事府实为蔡大人把持,他十分能干,深得太子信任。”
“原来如此。”福灵笑笑,悄悄握一下大将军的手,他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显见是情绪有了波动。
郡王妃在旁一声冷笑:“我爹是詹事府的摆设,朝堂内外谁人不知,郡王说话用不着那样小声。”
“我那样小声,你还是听到了?”文忠郡王奇怪看着她,小声嘟囔道,“看来以后要更小声些。”
福灵想笑,忙忍住了,举杯对郡王妃道:“嫂子尝尝甘州的葡萄酒。”
郡王妃愠色稍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福灵坐直身子看着大将军,看他脸上沉静无波,松一口气小声在他耳边道:“刚刚有人欺负独孤娘子,你怎么不说话?”
“这样的小事,用不着我说话。”他轻声道。
福灵忍不住笑,笑着往他盘子里夹一些饭菜,瞄一眼文忠郡王,小声道:“趁着他不找你喝酒,多少吃一些。”
他吃几口,问她道:“可觉得烦闷?若无趣,就早些散了。”
“还好。”她笑道。
二人低声交谈,旁边文忠郡王不知对郡王妃说了些什么,她愈加生气,咬牙切齿。
场中蔡融团团敬过酒,朗声笑道:“如此美酒佳肴,勇将云集,怎能没有歌舞?正好文忠郡王带着几位歌舞伎,不知大将军可否准许她们进来助兴?”
说着话冲大将军拱手为礼,大将军沉声说准。
十几位妖娆的女子鱼贯而入,一位击鼓一位弹琴一位吹笛,其余人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
舞姿曼妙乐曲动听,众人渐渐停下杯箸,安静看舞听曲。
文忠郡王更是看得如醉如痴,眯着眼对大将军道:“妹婿仔细看看那位击鼓的,那是我最握节奏,不光是打鼓,任何时候的节奏都是最好,哪一个男人得着这样的宝贝,都得捧在手心里疼着。”
说着话意味深长得笑,大将军没听懂,只好嗯了一声。
文忠郡王妃在旁一声冷哼,起身道:“请大将军借宝剑一用。”
大将军看向她,她伸着手乜斜着眼笑:“怎么?大将军怕我行刺不成?”
“借宝剑做什么?”大将军问道。
“这等庸俗的歌舞又何看头?我来舞剑为各位助兴。”她大声说道。
场中欢声雷动,大将军回头招招手,骆驼捧了宝剑过来,递给文忠郡王妃。
她持剑跃入场中,剑尖指向那击鼓的女子道:“她留下,其余人退出。”
众位女子起身行礼,有序退出。
文忠郡王妃冲那女子傲然一笑:“你的鼓点随着我的剑势走,若乱了,我要你的命。”
“花枝,别怕,有本王为你撑腰。”文忠郡王忙起身道。
郡王妃一声冷哼,手中宝剑一点,腰肢一扭,舞出一招剑式。
鼓声随即响起,剑舞得越来越快,文忠郡王妃身影翩飞,剑光四射。
鼓点也越来越急,已看不清花枝手中鼓槌,只看到一双玉手翻飞。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福灵小声问大将军:“她是剑术高手吗?”
大将军看向场中:“剑舞的高手。”
“只是一种舞蹈,对吗?”福灵看得眼花缭乱,“看起来她好生厉害。”
“既是剑舞高手,身手应是不弱。”大将军道。
福灵一惊,看向文忠郡王,小声问道:“文忠哥哥,嫂子这剑舞从哪儿学来的?”
文忠郡王没听到她的问话,两手紧握着拳头,嘴唇翕动着,小声得喊:“花枝,加油,加油,花枝,你胜了她,夜里回去后爷好好疼你。”
福灵看看文忠郡王,再看看场中的郡王妃,心中更加生疑,他们夫妻间分明剑拔弩张,文忠郡王更是处处给郡王妃难堪,郡王妃却说他忠厚老实专情,他们夫妻分离数日,今夜文忠郡王却要与这花枝在一起?
正琢磨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吼道:“停下,都停下。”
福灵看过去,就见礼部乔侍郎身后阴影中冲出一个人来,头发胡子花白,五六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布衣,应是乔侍郎的随从。
乔侍郎忙喝道:“萧平,你发什么疯?还不快退下?”
萧平没听见一般直直往前冲去,离着大将军几步远的时候,被两名护将拦住了,孙平挣扎着嘶声喊道:“明庚少爷,真的是明庚少爷,大将军原来是明庚少爷……”
大将军坐着没动,胸膛却微微起伏,显见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没有少爷的音讯,老奴以为少爷随着老爷夫人去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