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几天,回到吴生刚刚回来的那段时期。
当吴生同志第一次以新形象出现在大伙面前时,那是怎一个“惨”字了得:满头满脸的乱发长胡子简直就像是记录片里跑出来的原始野人,身上衣服又脏又破,打着赤脚,露出来的皮肤全都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洗澡的污垢,不少地方还能看到陈年的旧伤疤,可能是被人欺负可能是被狗欺负,也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搞的。
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散发出酸臭味道的疯子突然出现在许家老宅里,而且还和许小爷紧紧交握着双手,所有人第一时间见了没一个脑子转过筋来的。还是许晃先吩咐狐狸去烧洗澡水,聪明有如狐王才头一个反应过来:“这东西是無生?!”然后便不顾形象的张狂大笑起来。
许晃也不说话,只是领着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径直进了洗澡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帮他洗澡,擦身,刮脸,刷牙,剪头发,剪指甲…当吴生终于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他眼前时,许晃见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英气勃勃的面孔。
他倒是没变成外国人,却也变成了完成不同的另一个人。
而这也是吴生自己最担心的事。
许晃还会认得他么?
然而许晃接下来的动作却证明他只是在无端的桤人忧天——他毫不犹豫的吻上他比前世要丰厚一些的嘴唇,哭泣着将他赤条条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那具明显比前世更加壮硕,也更加滚烫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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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晃面色潮红的吻着身下的人,眼神迷离,他趴在他胸口上听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吃吃的笑,“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当两人再次交握着手走出房门时,坐在庭院里等候的大大小小再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已经见过以前的那个吴家傻子,可谁都没想到那个疯疯颠颠的家伙在恢复正常之后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容貌,更不会想到,他竟然就是無生这一世的*。
许晃不禁感叹,果然上天自有玄机,世间万物都在历经一个轮回,当初他刚刚来到这里时,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無生,也不是村长,其实正是蹲在村口的那个吴家傻子。可当时他又怎么会想到,这正是冥冥之中上天对他的一个暗示呢?当他和無生的故事走完了一个轮回,却发现原来起点就是终点,终点亦是起点,从这一刻起,他与吴生新的轮回已经开始了。
刚恢复过来的吴生发音吐字上都有困难,于是干脆就不说话,只在一旁闷头吃东西,一只手紧紧将许晃固定在怀里的占有欲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不过对于见惯了無大爷那张漂亮脸蛋的人们来说,眼前这画面简直就像是经过ps效果处理,动作模式原样复制,却换了另外一张脸,咋看咋别扭。
蹲在盘子边上的朱小鸟率先发力,瞪着吴生那张脸呆愣愣说道:“我怎么总觉得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许晃扑哧一乐,“这叫什么话?”
“说不好,各种闹心各种不爽,怎么突然就有个陌生人坐在主…哎吖!”
没容他叨叨完,那团毛球就已经被吴某人手里那双筷子叉起来直接丢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和从前一样漂亮的抛物线。
千秋在旁边端着茶杯抿着嘴笑,那个长相陌生的家伙无论是吃东西掉一桌渣的样子,还是从点心里往外择他不爱吃的瓜子仁的习惯,以及他抖着大腿坐没坐相的臭德性,无一不和从前一模一样。要说这不是無生那才有鬼呢。
倒是青阳先说话了:“看不习惯,多看看就习惯了,有人剪个头还得适应半个月呢,像雪胭没事还变个身,我要是都看不惯,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笑了。是啊,外貌变了又何妨?我们活在这世上靠的是那灵魂,又不是区区一副壳子。
从这天开始,许家老宅里就出现了一个奇观:每天路过庭院的人都能看见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在磕磕绊绊的学走路,磕磕绊绊的学说话,小的是千秋的孩子,这本来就是他每日的功课,因为换血的关系,他比他哥哥需要更长一段融合期;而多出来的那一个新同学则是吴生。
再一次经历平地摔跤之后,吴生坐在地上跟许晃吐苦水:“肉身好重。”
许晃站在原地笑:“就是很重要啊,生命是最重的。”他看看另一边的贝贝,小家伙已经摇摇晃晃的一路走过去,一头扎进千秋怀里咯咯笑起来。许晃弯了唇角,回头冲吴生张开双臂,“你不想要抱抱么?”
话音未落,那位大儿童已经稳稳站在他面前,弯腰将他抱了个满怀。许晃哈哈笑着吻上他的唇角,那上面已经冒出一些细小的胡碴,硬硬的扎得他发痒。有太多新的体验,也有太多的地方还不习惯,但是这一切,他都是那么喜欢。
于是这些天以来,许组长就变成了一棵行走的会开花的树,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春花烂漫,不知道的都猜他是恋爱了,知道内情的则会意味深长的笑一笑:他们家那口子终于回来了。
这天,相思提着一盒子手工点心把他堵在门口,“哎哟哟,许组长这些天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