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的时候,陆景清没来。
不止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十天,陆景清都没来。
越溪握着栏杆,满目凄凉:“大意了啊.......”
人果然不能随随便便立flag,她当初就不该说“一定要来”这种话,看这情况......自己这是要凉的节奏啊!
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第十三天的时候,才等来了陆景清的心腹。
那人颔首:“我们中了埋伏,所以才拖到现在,请您见谅。”
他是陆景清的心腹,自然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越溪。
越溪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那石头,而是犹豫:“他怎么样了?”
心腹沉默片刻,“长官受了很严重的伤........恐怕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能让他的心腹十几天之后才能赶来监狱的伤势,怎么可能是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养好的,越溪看着那块石头,狠狠心,道:“你回去吧,把这块石头放到他枕边,等三天之后再来找我。”
见心腹犹豫,她催促道:“你快去啊!”
心腹握紧了流光石,点头。
.......
四天之后,陆景清醒了。
熟悉的一片空白,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落在枕边的流光石上时,却蓦地顿住。
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这块流光石的记忆碎片,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想要细想的时候,脑海中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抿唇。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景清微顿,收起了那块流光石,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心腹低头,站在基地的主事者身边,避开了他的视线。
陆景清淡淡转开视线,看向那男人。
他没有同意那男人的提议,只是听到那银色液体的供能方式时,眸中划过冷意。
即使现在战乱四起,这样的供能方式也毫无人性可言。
思绪又顺着银色液体,想到了那些一批批减少的俘虏。
他之前就对那些俘虏的去向存有疑虑,现在看来,那些俘虏,只怕是已经成了那银色液体的养料,亮白色光线遮盖的阴影下,成堆的枯骨。
手指触到温凉的流光石,男人的脑海忽然刺痛一瞬。
他捂住了额头。
再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让人拿来名单。
不知道陆景清为什么突然要看俘虏名册的人虽然疑惑,却还是尽职尽责地禀告道:“一天前我们处决了最后一批俘虏。”
“.....名字吗?”他想了想:“都是些外族名,就是其中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越溪?”
.......
一些,尖锐的,似乎要直接扎进他脑海中的碎片,在几欲昏厥的男人意识中盘旋。
他想起那块流光石的作用。
那是她用来储存治疗能量的流光石,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复,就能让她恢复到全盛状态,可是为了让他记住她,她把自己保命的流光石交给了他。
他想起她握着星空果问他吃不吃,还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其实现在的星空果价格都是虚高,要吃正宗的星空果,还得去净月市场买那种三星币五个的,管饱。
他想起她每天望着他的方向,扬起眉梢,打招呼:“嗨,陆长官,今天你没忘记我吧?”
他想起被他问到为什么会被抓进来,她愤愤念着:“厉害怎么了?厉害的人就不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吗?厉害的人就不能被暗算吗?厉害的人,就,就不能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吗?”
他看她:“你是吗?”
越溪:“我不厉害!”
他想起她咬着星空果,歪着脑袋问:“你这病不会特别恐怖吗?对你特别重要的人和事,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还不能怪别人,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他回答:“既然忘记了,又何谈重要?”
她想了想:“也对,不过我都把流光石给你了,对你来说应该算得上重要了吧!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忘了啊!我会打你的!”
他还想起她握着流光石,念念有词:“这流光石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是你的身家性命,还送给我?”
“这不是怕你忘了我吗?到时候,你看到这块流光石,就知道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了,怎么样?这个办法是不是很机智?”
“嗯,很机智。”
.........
他想起,她让他第二天一定要带着流光石来找她的那天,她咬着星空果,忽然问:“我能不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她嘀咕起来:“天天惦记着你会不会忘记我,万一我也把你忘了咋办?不行,我得看看你是个什么模样啊。”
越溪转过身来,握着栏杆:“陆景清,给我看看你的长相!”
陆景清合上文件,沉默片刻:“怎么看?”
越溪得意地眉飞色舞,伸出手:“你把流光石给我。”
她纤白的手指摸到了流光石,然后握紧,使劲地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你靠近点啊。”
“让我看看你。”
让我看你一眼。
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你了。
........
可是后来他们都忘了。
他不记得对她的承诺,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在黑暗中,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借流光石的微弱光芒,和储存在其中的能量,看清他的长相。
于陆景清而言,越溪这两个字,是经年累月的刺痛。
他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