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梁被他妈逮回去的时候,人已经累得没剩下几口气,瘫在公司的车里哼哼唧唧。
罪魁祸首秦绝一大堆话术还真在心里打完了草稿,可惜没用上,聂星梁他母亲全数落自己儿子去了,对她态度倒是不错,莫名有股熊孩子家长对待班主任的错觉。
服装师跟摄像师凑在一起直笑。
“感觉特像秦老师演过的那个小短剧。”服装师乐呵呵的,“聂星梁一心想好好当演员,公司说不行,你要做小鲜肉。”
这是解散后他们又组的饭局,没了跟拍摄像师在旁边,也都敢说话了。
“是父母疼人吧。”秦绝看得分明,笑了笑,“不想让聂星梁吃苦。”
反正童星出道,家里也不差钱,让孩子在三线徘徊接一接广告就够了,不必下那么大的苦功夫登顶。
要不是这么个打算,聂星梁也不至于入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性情。
不过也好,很鲜活很真实。
秦·老人家·绝还蛮喜欢这种有朝气又有意思的小孩的。
感谢自己的慈爱值上升了好几十百分点。
“今天听小道消息说,之后的《娱乐实习生》每过一轮就有新花样。”方友文悄mī_mī分享情报,“而且难度越来越大。”
“往好了想,资源给的越来越高质量,作品自然也要求更高。”袁萧还在埋头改稿,随口接话。
“先吃点东西。”
秦绝把街边烧烤放在袁萧面前的盘子里,“看你手机按得这么费劲,都想众筹送个平板了。”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
“嗐,没关系,咱们节目组不是有奖金的嘛。”袁萧把他那个型号略老的手机放下,边拿烤串边笑,“只要我苟到最后,就不愁没钱换手机。”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方友文后知后觉地感慨,“从第一轮录制这才过了几天啊,忙得脚不沾地,啥都不记得了。”
“哎?”服装师突然说,“是不是今天节目开播了啊?”
“卧槽!”
其他几人齐齐震撼。
对哦,今天是录制结束后的第二天,算算日子正好开播了。
完全没想起来!
“我们这个节目播出得晚,应该是九点开始。”摄像师张越看了看表,“正好要播了。”
“来来来,拿手机看首播。”袁萧张罗。
方友文却灵机一动,起身走了。
“够机灵的。”秦绝笑着摇了摇头。
烧烤店这时候刚走完一批客人,方友文便趁着这个机会跟老板唠嗑,聊着聊着就将话题带到了《娱乐实习生》这个综艺节目上。
他姿态摆得很家常,就好像是小区里哪个邻居偶然上了电视似的,店老板看看他又看看那边吃烧烤的一群人,也觉得既新鲜又亲切,豪迈地把店内的电视调到了播出《娱乐实习生》的那个频道。
“我的天,这就是公开处刑啊。”服装师捂脸。
第一轮啊!这可是没经历过毒打的第一轮啊!
“有什么公开处刑的。”道具师笑得分外羡慕,“你第一轮跟秦老师一组好不好?”
他又啧啧感慨道,“你别说,祝溪那个家伙是真的强,要我我可做不到那么短时间内布好景。”
秦绝含笑点头,说:“那是特殊情况,人各有所长。”
道具师一笑,知道她话里有安慰和鼓励的意思,投去感激的一瞥。
很快到了九点整,《娱乐实习生》虽然宣发低调,节目的设置与后期做得却十分精良。
开场,是四位评委接受采访的片段。
“老朋友来找我,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这个时代了,需要做出一些改变。”
朱子疏在画面里斯文笑着。
“我是听说写实才来的。”曾欣慧琴的语气里带着细微的傲慢,却不惹人反感,“娱乐和艺术的界限并不那么浓,但不代表没有。哗众取宠的秀场真没意思。”
不愧是她。
秦绝这一桌的人都感同身受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希望能看到更多用心的好演员。”阮紫雁声音温柔,“他们有着不同的个性,又饰演着形形色色的人。演员不应该被拘泥于固定的框架中,这样不好。”
“龙国的文娱指标在国际上已有下降的趋势了。”
岳扬一开口就是老操心人了,“不要等真的落后了才去振兴!我希望能在这个节目里发掘出真正为我国文化娱乐事业出力的人才。”
画面一转,切换到了四倍速观众入场,实习生们在后台上妆的拼接剪辑。
“会很严格。”
“是的,必须要严格。”
“这叫严厉?不,艺术是很残酷的,不强不要玩。”
“我不太认可‘更上一层楼’这句话,实际上……我们所做的是‘回去’。”
回到那个百花齐放的灿烂时代。
秦绝眼神微微一动,多了些沉甸甸的内容。
“人有嘴就会唱歌,有手有脚就会跳舞。”岳扬如是说道,“艺术、文化、娱乐,这是文明的体现,充满了人文独特而迷人的辉光。”
“文娱艺术吗?”阮紫雁柔声道,“它是希望啊。”
“贫民窟里也有人在破烂的陶罐里插一枝花。”曾欣慧琴说。
“精神层面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但非常重要。”朱子疏轻轻颔首。
评委采访、观众入座、实习生后台准备,三处不同的画面切换得流畅自然,适当地带动起观众的情绪。
“嗐……整得这么紧张,大家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