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白渊忽然问了一句,看起来对那件事很是在意。
“不知道,”司虹羽摇摇头,“中间好像隔了好多东西,根本看不清。”
“这样的吗,”白渊沉吟了片刻,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你继续说。”
在那片混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虹羽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那古怪的歌声还在继续,一直没能停下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液体包裹,到处随波逐流,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没有时间观念,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就那样浑浑噩噩地在混沌中沉浮。远处那个全身缠绕在诡异的黑色气流中的女人一直离得他不远不近,他试图靠近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会莫名地后退,始终保持一个固定的距离。直到最后,司虹羽放弃了去看一看那个女人是谁的想法,整个人闭上眼,完全堕入了混沌中。
然后在那片混沌中,忽然有一道亮光,司虹羽睁开眼,看向那处亮光的地方,看那身形,似乎隐隐约约是个女人?女人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能将这一片混沌驱散。之前一直在远处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虽说从来没看到过那个被黑色气流缠绕着的女人,但是司虹羽敢肯定,这个正在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人和那个似乎一直在后退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女人的个子很高,看起来似乎跟自己差不多的样子,身上是一条纯白色的无袖长裙,腰上系着一条宛如金色藤蔓一样的腰带。一头银白色的秀发长长地几乎要拖到脚踝,身上没有其他任何装饰,虽然闭着双眼,但是似乎能看清楚道路一般直直地冲着司虹羽走来。女人的脚上没有穿鞋子,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只要是她走过的地方都变得亮起来。
司虹羽对那人没什么概念,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女人走到自己面前停下。他漂浮的位置很是巧妙,正好是相当于女人腰部的位置,只要她一抬手就能摸到。女人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来盖住了司虹羽的双眼,然后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也是歌声,但是与之前他听到的那种苍凉绝望的歌声不同,这次的声音满含希望。
那跟之前的歌声似乎是用的同一种语言,司虹羽只觉得发音有些相似,但是还是完全听不懂,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希望之感。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双手微微发热,然后司虹羽就看到了很多新生的场景。
草木生春,万物在疯狂地生长,原本干枯风化的沙漠上源源不断地冒出绿芽,那是代表着生命的颜色。随后他看到天空由枯黄色逐渐变得蔚蓝,从最开始变化的那里绽放出彩色的光芒,有一个看不清楚面貌的人从那里缓缓降下。
那人刚落下的时候似乎还有些茫然,随后展目四望,周围的荒芜似乎也没能让他觉得沮丧。他满怀热情地开始在逐渐恢复生机的地方开始活动,小心地呵护刚抽条的嫩芽,以法术开辟河道,引流浇灌。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那里变成了一片苍翠的山林绿洲。但是安静地可怕,除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也许是觉得寂寞,那人离开了自己最开始降落的地方,似乎要走遍整个世界去寻找生灵。
然而根本就没有什么活着的东西了,司虹羽知道这一点,但是那人根本不清楚,他只是一直在走,一直走,一路上都没有停,走到劳累不堪,走到最后只能在地上爬行,最后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量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艰难地抬手,似乎是想要在最后咒骂一下那让他降下的天穹,最后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口。那人闭上了眼睛,抬起的手轰然落下,砸得整个世界都有些摇晃。
然后他的身体便逐渐崩解,身体的各个部位逐渐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生灵,鸟类,虫类,鱼类,兽类,各式各样的生灵从他的身体上出现,然后离开,直到最后只留下一颗鲜红的心脏。
心脏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某一天,天雷滚滚,似乎要有一场暴雨落下。一道雷从天穹之上落下,猛地劈在那颗几近风干的心脏上。仿佛是被那道天雷激活一般,那颗干瘪的心脏开始缓缓地蠕动,然后从里面钻出来两个人,还是六七岁的模样,一男一女,身上未着寸缕。
暴雨降下,将他们身上黏黏的液体冲洗干净,那颗心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两个孩子双手高举,接受着来自天穹的洗礼。
司虹羽看着这样的场景,ren不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就好像那世界中的生灵都是他的孩子一般,莫名地觉得亲近。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司虹羽也发现了。女人停下了歌声,拿开盖住他双眼的手。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隐约觉得她有些眼熟。
女人的嘴唇微张,吐出了几个听起来很是玄奥的字眼。司虹羽听不懂,但是莫名地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女人在说:“醒来吧。”
嘴里这样说着,司虹羽看到女人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银白色的双眸中蕴含着水光,波光粼粼的眼睛中满是温柔之意。
一滴眼泪从女人的眼眸中落下,泛着樱金色的光芒落在司虹羽的额头上。他只觉得周围的混沌迅速远去,然后自己的身体缓缓上升,直到最后他睁开眼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天穹。
原先从他身上散逸的能量开始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