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内,一大半的南郡士人皆站出来为蔡瑁站堂,一时间,声势极强。
刘琦在一旁暗暗咂舌,心道这就是现实版的逼宫了是吗?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刘琦深吸口气,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今日这戏,说什么还得做的再像一些才是。
不然不足矣让这些王八入瓮。
便见刘琦抬起手,略显颤抖的挨个指着满厅众人人,怒斥道:“尔等何意?想造反不成!”
他这一嗓子中所蕴含的怒意满满,当中充斥的感情极为丰富,嗓音中隐隐都显得有些嘶哑了。
坐于上堂的刘表看到了刘琦的表现,心中不由微微一紧。
喜怒不形于色,自非等闲中人所能比,但喜怒皆形于色,也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
这小子,简直就仿佛是千人千面……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不知为何,刘表仿佛都有点弄不清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这些年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蔡瑁见刘琦暴怒,心中不由大喜过望,他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能够看到刘琦居然能被自己弄的手足无措,蔡瑁心中的成就感不知为何,“蹭蹭蹭”的犹如坐火箭一般的往上蹿。
就算刘琦是要娶他二姐,当他姐夫的人,但这个便宜姐夫却总是三番四次的落他的面子,屡屡压于其头顶之上。
在这个人面前,蔡瑁总觉得自己有劲使不出来,有理说不清楚!
这算是什么狗屁姐丈?
此时,便见掾史马玄站了出来,对刘琦道:“大公子此言差异,我等诸人身为明公羽翼之臣,自当事事为明公尽心,处处为荆州着想,公子平南归来,舟车劳顿,当养精蓄锐此为其一,二则公子身为南阳郡守,更兼身为明公嫡子,岂能屡次轻身犯险?若当真有什么闪失,却是置刘荆州于何地?又置荆楚黔首齐民于何地?万万不可取也。”
刘琦冷眼看了一下马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后世鼎鼎大名的马氏五常中的老大哥……马伯常。
眼下族中尚有二弟马康马仲常为其臂助,其余三个人因为年纪太小尚未出仕。
刘琦冷然道:“马掾史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我身为刘荆州之子,就更应该替汉室分忧,替父亲解难,如此方不负为刘氏之后。”
“府君此言差矣。”另外一边,则是襄阳名士杨统站起身来,对刘琦施礼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府君若要为父分忧,方法甚多,何苦拘泥于征战一道?以命博功名者,未免落了下乘。”
刘琦眯起眼睛看了看杨统。
他是襄阳名士,为南郡士人所尊崇,他的长子杨虑现下不过五岁,却因为杨统的教育和推波助澜,目下已经有了”沔南少子冠冕”的称号。
区区一个小儿竟能被冠之荣,足见这些士族为了荣誉什么惹人笑柄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想想他历史上的另外一个儿子杨仪的那副牧竖小之德行,此人心胸便亦可知。
“不以命博功名,那又以什么博?太学吗?举孝廉?还是力求两千石之官位?不好意思,我全都考过了。”
却见其余的南郡诸官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苦口婆心”的向刘琦和刘表谏言。
各种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层出不穷,听的刘琦耳膜嗡嗡作响。
饶是他善于言辞,但面对这么多人的诸多意见也根本无法反驳。
面对南郡诸族如此强力的反扑,刘表算是被震惊了。
他原本以为凭刘氏目下的势力,是完全可以压制这些宗族的,但就目下看来,情况似乎跟自己想的很不一样。
军事姑且不算,但在政治力量上,他们一旦齐心,还是非常恐怖的。
刘表觉得自己先前有些把事情想简单了。
看来要彻底让他们拜服,似乎并不容易……绝非朝夕之事。
刘表捋着胡须,缓缓出言道:“既如此,那就让德珪去南阳郡吧……”
话音落时,突见刘琦问在场诸人道:“诸公说了这么半天,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皆属空谈,我想请问诸位,打仗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蒯良站起身,道:“重中之重自然是……打胜仗了。”
刘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有劳子柔公,有公此一言,那事情便好说了。”
蔡瑁在一旁说道:“听姐丈之言,似是觉得瑁打不下南阳郡?“
刘琦微笑道:“正是。”
蔡瑁闻言不由恼火:”我打不赢,而独独你能打赢?”
“是。”刘琦微笑着点头。
“何以为凭?”蔡瑁气道。
刘琦一字一顿地言道:“愿立军令状。”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顿时满堂皆静。
刘琦认真的看着刘表,道:“父亲,此番攻取南阳郡,乃是我荆州的首要大事,更是事关护君之盟的威严,若不能胜,父亲威名堕地,何人担待的起?孩儿愿立下军令状,以死取下南阳!”
一直不曾吭声的黄忠站起身,应道:“南阳郡乃是袁术重镇,若无舍生忘死之心,却难攻克。”
文聘亦是道:“汝南袁氏,岂非等闲?不抱死志,恐难胜矣。”
刘琦道:“父亲,孩儿愿率两万精锐,北上攻打南阳郡,如若不胜,情愿自裁于北,绝不反回襄阳。”
这一番话,说的南郡诸族长勃然变色,他们心中忐忑,不知应如何是好。
他们万万没想到,刘琦居然会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