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依照刘琦的吩咐,即刻带着麾下的军侯、曲、屯之长去军中征召勇武之士,来与那益州军的队率较量。
文聘离去后,刘琦又转头去看贾龙,笑道:“益州果然有诸多豪杰之士,一名队率竟然有这等武技,吾荆州将士真是远远不及。”
贾龙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其实他事先并未特意安排什么勇武之士上台角力,都是盟友,贾龙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争面子,而让荆州的将校们下不来台。
他毕竟也是益州豪强中的代表人物,格局并不小。
这突然冒出一个擅长角力,能够连胜五阵的队率,贾龙其实也很吃惊。
见刘琦询问,贾龙生怕是刘琦对他有什么误解,解释道:“宴中游戏之乐,当不得真,承蒙贵军诸猛士相让,兀自让其得胜尔。”
说罢,便见贾龙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名侍卫:“还不去将他叫下来!”
刘琦一直在仔细观察贾龙的神情,发现他的神情中并无几分得意之色,反显得略有些焦急。
刘琦明白了今日之事纯属碰巧,却非贾龙刻意安排。
贾龙的侍卫跑到擂台边上,冲着台上的那名队率喊道:“速速下来!”
不曾想,那队率仿佛没听见一样,瞅都没瞅那侍卫一眼,只是道:“某尚有余力,无需下台。”
话语之间,竟隐隐藏有些倨傲之气。
喊的那名侍卫面色不由微寒。
论身份,他亦是统领五十人的队率,不比台上这人级别小半分,且他身为贾龙的护卫,休道是一个队率,便是各军军侯,也很少有这么跟他直接对着干的。
“是贾公唤汝!”
说罢,便见那侍卫不再搭理台上的队率,转身离去。
侍卫说出了贾龙之名,那队率自然不敢再倨傲自持,立时跳下擂台,紧随着他来到了贾龙的面前。
“卑职张任,见过将军!”那队率见到了贾龙,语气中隐隐有几分喜气。
张任是蜀郡人,虽然家贫但为人却有志向气节,前年被招募入军,参与了平定马相之乱。
张任自幼苦学,一直渴望出人头地,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即使是在平马相之战中,也不过是因功得了个队率的职务,但这小小的职务却并不符合他的志向。
因此他一直渴望能够得到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今日荆益两军角力较技,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张任骤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大好良机。
在荆益两军主将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武,若是能得武猛从事看重,今后定可出头!
在张任心中,身为益州诸武之首的贾龙是他的偶像,若是能为贾龙赏识提携,就目前的张任而言,这辈子便不算白活。
但眼下,张任这一腔赤诚热血,贾龙却并未放在心上。
对于一军主帅而言,他考虑的事情自然是要更多更全面。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队率,而影响了荆益两军的同盟之情。
“嗯,汝适才表现不错,拿了赏赐,便下去吧。”贾龙淡淡吩咐道。
说罢,冲着张任挥了挥手,就要撵人。
便见那名适才喊张任下来的侍卫,拿着一大条狗腿和一大坛子酒,走到了张任的面前,将东西放于其脚下。
适才的比试,所有的胜者,均是赐酒三爵肉百铢,但因为张任连胜五场,所以给他的肉食和酒明显比要比其他的胜者要多。
但张任和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是冲着这坛子酒和狗腿才上去角力的。
“将军,卑职尚能继续角战!”张任下定了决心,单膝跪下,抱拳请缨。
好不容易有了在武猛从事面前展露的机会,他绝对不能白白放过。
贾龙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支部曲的队率?居然这般无礼,哪了赏赐就赶紧走人,如何还继续在这里磨蹭?
“不必了。”贾龙淡淡言道:“拿了赏赐,下去与汝队士卒同饮共食便是。”
“将军,卑职……”
还不等张任说完,却见贾龙已经是朝着侍卫挥挥手,示意把他带下去。
刘琦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眼见张任急于自荐,心念微动。
张任是蜀中人,自己当着贾龙的面,自然不好挖盟军的人,而且人自古以来有一个天性,就是比较恋乡,让张任抛家舍业的从益州跑到荆州也不现实。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跟他结下一段交情,施给他一些恩情,想来应该是可以的。
“贾公,这等英武之士,何必急于让他回避?莫不是想要故意藏私?”刘琦微笑着对贾龙开口。
贾龙着实没想到刘琦这小子居然这般胡闹。
自己屏退张任,明明就是为了给他荆州军留面子,生怕一会张任又赢了,给荆州军下不来台。
他可是倒是好,自己反倒是上杆子把人留在这。
也不知他脑中在想些什么,莫不是跟刘瑁一般也喝多了不成?
刘琦看向张任,见他依旧是跪在地上,面色颇显尴尬,随即出言替他解围。
“张队率如何还跪在地上?贾公,不如让他先起来吧。”
贾龙点了点头,道:“既是刘公子发话,自无不可。”
张任忙道:“多谢贾将军,多谢……谢公子。”
待张任起身后,刘琦笑道:“张队率角力我军五人,犹言能胜,不知是果真有此等勇力,还是其实汝已外强中干,只为在我等面前彰显己能,故作此言?”
张任年轻气盛,闻言道:“卑职却能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