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被一个蛮子划到的,”苏秉武手忙脚乱的帮王氏抹眼泪,“娘,这伤早就好了,不疼,您别哭了。”其实这道伤疤算是他全身上下最不严重的一道了,幸好其他都有衣服遮着,不然指不定娘亲得担心成什么样呢。若是就此不再让他上战场去,那他还怎么当将军?
王氏好不容易止了泪,又拉着苏秉武细细问了许多战场上的事。苏秉武哪里敢跟她讲那些惊险的,只将大致情形说了,许多细节都是一概而过。
“夫人,小姐来了。”
小染青午睡刚醒就听说二哥回来,梳洗一番之后便也过来了。跟王氏请过安,小染青将目光转向自家二哥。蛮州日头劲烈,即使是冬日也将苏秉武一身麦色肌肤晒成了古铜,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不少。
“妹妹。”苏秉武习惯性的想要去抱小染青,注意到自己这一身灰扑扑的装束后又讪讪的收了手。“娘和妹妹稍等会儿,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洗把脸再过来。”
小染青察觉到他的举动,眸光泛起柔和的涟漪。主动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丝毫不顾惜自己那一身华衣。“二哥,欢迎回来。”
苏秉武当下被自家妹妹难得的热情搅得手足无措起来,只听王氏笑道,“换衣洗脸哪用得着回院子?琥珀,你带武儿去隔壁打理一番吧。”
等苏秉武从隔壁回来,几个弟弟也听到消息过来了。又聊了一会儿,苏长风与苏秉文也从宫里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晚膳又聊了许久才散。
待几个孩子走后,王氏转向琥珀,“如何?”
“夫人,二少爷只换了外衣,里衣他说什么也不肯换。不过奴婢看到那里衣上有几处都微微泛红呢。”
“唉,这孩子从小实诚,如今倒是懂得欺瞒我了。”王氏责怪归责怪,到底还是心疼居多,“琥珀,快去将我柜子里那瓶膏药送去武橡院。”
“是。”
“老爷,武儿这次回来就别让他再去苍州了吧?”王氏实在是舍不得放儿子去军营了,若是再有战事……
“武儿去不去苍州,如今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苏长风叹了口气解释道,“他这次立下的军功足以得封军衔,如此一来,武儿是去是留全凭圣意。”
王氏呆怔了一会儿便不说话了。圣意可不是他们能任意左右的,她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诚心向佛祖诵经祈愿。
“妹妹,那匹小马你骑着可好?”苏秉武的武橡院就在青梧院隔壁,因此二人结伴而行。
“蹑景很好,二哥有心了。”要找像蹑景那样血统优良又性子温顺的小马驹绝非易事,苏秉武定是花费许多功夫才弄到的。
“妹妹喜欢就好,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郊外跑马。叫上大哥和弟弟们,还有景熙和他妹妹。”苏秉武说着说着就迫不及待了,好久好久没有同几个兄弟还有妹妹一同出去游玩了,“如今正好是春季,妹妹和岚儿那丫头还能放纸鸢玩儿。记得去年春天,我和几个好友去草原跑马,正遇上几个姑娘在放纸鸢……”
小染青听他说得欢乐也不打扰,只偶尔附和几声。话未说完,就已经到了青梧院门口。“时辰还早,二哥可要进来坐坐?”
苏秉武正说到兴头上,自然不甘心就此打断。再者他也想与妹妹多相处会儿,便跟着进了院子。
“二哥,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受了多少伤。”待茱萸奉上热茶,小染青挥手让下人们全部出去后直接问道。
看到小染青严肃的神情,苏秉武不由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妹妹。”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谁没有几道伤?再加上她方才抱住苏秉武时明显察觉到他几处肌肉的紧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几处?”
对上妹妹深潭般的眼眸,苏秉武竟有种自己正被押在大堂上审问的错觉,“不……不多。”
“到底几处?”
“……十一处。”苏秉武受不住她眼神的压力,终于老实交待。“都只是皮外伤,妹妹不用担心。”
“十一处?”小染青知道他身上有伤,却不知竟有这么多。不过依苏秉武的性子定是一上战场就不管不顾的那种,而且又是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唉,都伤在哪儿?”
“大多在背上,腿上和胳膊上也有几道。都不深,没伤到筋骨。”苏秉武此时就像个乖宝宝般有问必答。
“你如何上药?”看二哥的情形定是想瞒着娘亲的,这样一来就不好找下人帮忙了。拭剑又被留在了大军中,苏秉武一个人如何上药?其他地方倒是好办,背上的伤却为难了。
“我自己将就将就还是能行的。”苏秉武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说道。其实他这几天赶路就一直是自己给自己上药,每一次都是疼得死去活来……
“上药怎能将就?”小染青很是不赞同的看了眼苏秉武,“这样吧,二哥每天来一趟我这儿,我给你上药。”
“妹妹……”幸福来得这样突然,苏秉武险些热泪盈眶,有妹妹果然幸福啊!
三天后,大军终于抵达京城城郊。项应轩亲自出城迎接云嵩程进京,并在当晚的庆功宴上颁下lùn_gōng行赏的圣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