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嫆瑛,北齐当今皇后所出长女。
五年前,她嫁来东楚,现如今为东楚皇长子贤王慕席宏的妃子,即贤王妃。
顾鸿峥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姐姐,或者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至亲。
他和她不熟。
小时候顾嫆瑛对顾鸿峥很不客气;
长大后两人就没见过面,说亲情无从谈起,说恩怨倒还真有那么一些剪不断理还乱。
谢岚颜站在师兄身边,她看看冷漠的师兄,又看看东楚国的贤王。
二人相对着,一个儒雅有礼;一个漠然无视,气势形成鲜明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儒雅的贤王欠了北齐国太子什么?
贤王出现在此不为别,是想请太子舅舅去王府一坐。
有人见顾鸿峥出现在东楚皇城,便去告知贤王,然后这位大姑爷就来了。
谢岚颜伸手勾了勾师兄的掌心,意思是你是在生我气麽?要不是我想来这碧玉山庄,也不会有人认出师兄,也不会有这不请自来的贤王。
她知道师兄不想见这些人。
可越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顾鸿峥转头看师妹一眼,其实他不是怪她,而是想到了接下去的种种。
他和顾嫆瑛真的不熟,对方不希望见到自己,如同自己不想见到对方一样,都是彼此彼此的心理,却不知这贤王为何要过来请?
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或者是贤王妃安排,其中就是想做点什么来讨人嫌恶?
此事当然不可能一想通透,而想要弄清楚,只能走一趟。
“可以不去呀?”谢岚颜想,如果真的不想见面,大不了拒绝,又不是说不能拒绝。
她想得理所当然,如她来去潇洒自如,自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但顾鸿峥不能,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宗门大弟子而已,他代表着北齐,他是北齐太子,如果他什么身份都不是,只是个江湖过客,自然而然,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用管。
思来想去,他还是跟随贤王走一趟,正好,有些事也想说一说,反正藏着掖着没用。
谢岚颜跟钟禹并排走在一起,她转头看钟护卫,钟护卫也瞥一眼谢家女。
钟禹道,“是不是有一大堆问题啊,你可以挑一个要紧的提出来,我知无不言。”
钟禹很干脆,他就知道谢家女有一大堆疑惑想弄清楚。
谢岚颜抓抓脸道,“我师兄和他姐是不是经常打架啊,就小时候不懂事那种?”
钟禹:“……”他扶额,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这哪是关键所在啊,“根本没有好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怎样?”
“男孩跟女孩打架,你说谁赢?”
“照皇宫里的规矩,女孩各方面都不能随便,自然是女孩输。”
“错,顾嫆瑛就没有输过。”
“啊,这女人还打我师兄啊,她太过分了。”谢岚颜立马不高兴了,想撸袖走上去。
钟禹把人拉住。
那边的顾鸿峥跟随贤王去内厅了,谢岚颜和钟禹在外大厅等候,看得出有些事是不想让外人听到。
谢岚颜想去找师兄,“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去。”
“你是太监。”
“你才是太监呢。”
“哎呀,你现在的是身份是他身边的太监,懂?”
“我也没说过啊。”
“能不能乖乖承认一下?”
“好吧,太监就太监,那你说说,顾嫆瑛还干过那些天怒人怨的事?”
谢岚颜心里不平,就想女人跟男人动手,男人不好大打出手,那女人跟女人动手呢?她谢岚颜会输给别人吗?
她就没发现自己心思偏得厉害,这就是典型的护短,偏内。
顾鸿峥要见到师妹这气气的样子,肯定要笑起来,她很宠着他,看得出来。
钟禹陪着谢家女坐在贤王府的大厅里,他喝了一口茶,跟她讲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小时候的顾鸿峥多半是被欺负的可怜儿,不是他打不过,而是真的不想和哥哥姐姐打,一是他认为自己是妃子所出,而哥哥姐姐都是皇后所出,他作为一个妃子所出自然不能跟皇后所出的儿子女儿计较;
再说了,皇后对他这个妃子所出的皇子关照有加,他当然不能不识好歹的和哥哥姐姐过不去,这样会让皇后为难。
为此,受伤的总是他;
被打的也总是他;
被围攻的被找茬的避免不了是他。
那找茬是怎样的形势呢?
当然不是大公主顾嫆瑛抬起手,一巴掌过去,最可怕在于她招呼那些权臣之子,她让他们替她扬威出恶气,她会睁着眼说瞎话道,“我这个皇弟顾鸿峥总是欺负人,你们过去,给我揍他。”
然后众臣之子怎么办呢?
当然是一哄而上啊,不由分说想把顾鸿峥揍了再说,反正他又不是皇后的亲儿子,即便他告状了,皇后也不可能相信他这个妃子所出的皇子。
如此,顾鸿峥被群殴了。
他第一次被打还是懵的,第二次就跑了,第三次还手,还踢了一个大臣之子进水里,那家伙差点被淹死了。
此事闹到皇后跟前,皇后责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鸿峥沉默不说话,顾嫆瑛则带头喊,是他,他先动的手,他欺负我。
顾嫆瑛以为母后会护着自己,帮着自己。
哪想皇后道,“他为什么要欺负你?你说说,他欺负你什么?你是姐姐,你比他长得高,整天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围着你转,你说你如何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