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停了一下,抬步跨进去。
各宫都在等着,太子大肆行杀,皇上要如何处置?
大家都在等消息。
他们很期待,希望后果如心中所愿那样。
顾鸿峥走进大殿里,也不行礼,径直走去坐下。
顾鸿璘想说话;
顾鸿逸阻止。
两兄弟站在那里沉默不声。
顾崇铭示意李公公去门外把守。
李公公喏一声,他退出去了。
顾崇铭不慌不急问,“太子觉得自己很威风吗?”
顾鸿峥慢条斯理回答,“儿臣威不威风,父皇不是看见了吗?”
“所以现在是来向朕邀功求赏吗?”顾崇铭真是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选出的太子了,他似乎又要逆天了,之前逆天逆地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呢,也就是从春风遍地走到了寒风凛凛时节而已。
顾鸿璘道,“太子,你就是这样和父皇说话吗,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提醒唯我独尊的太子,你再理会,也是儿臣。
觉得自己够无能吗?”
顾鸿峥无视狐假虎威的人,漠然道,“传三皇子不拘一格,实乃真性情中人,可眼下,听我说了实话,反而不高兴,说到底,也是那类人,擅长虚以委蛇,听不得半句实话。”
顾鸿璘让人把话再说一遍,“你骂谁呢?”
顾鸿峥不为所动,冷峻无情的脸上就是在表示,我说的就是你,如果你认为这是在骂人,那么骂的就是你。
顾崇铭瞥一眼三皇子,让人不要一点就着,你那臭脾气和自己的皇弟太子相比,都是半斤八两,你们没有一个让我省心。
顾鸿逸看了看父皇,又看看胆大包天的皇弟们,这两个人是真的狂,相对而言,太子更狂些,接着是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
顾崇铭瞅了三个儿子一眼,他煽风点火似的道,“三皇子你急什么?想要说话,也需等太子说完再说,朕又不是不给机会。”
顾鸿逸:“……”
顾鸿璘:“……”
顾鸿峥面无表情!
顾崇铭非要刺激这些儿子们,尤其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太子,因此道,“你也不想想,太子是谁,他凭一把剑杀了那三个宫里那么多人,你要如何与抗争?”
这话就是存心了,听起来是在批评三皇子顾鸿璘,实则后面一段话都是冲着太子。
顾鸿峥已经不只一次去感受这种由此及彼的事了,从小时候到现在,还当长成了,再不用体会了,哪想,这像是摆不脱的宿命,今天又滚滚翻腾在眼前。
顾鸿逸望着存心的父皇,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顾鸿峥权当听不出那意有所指的话,竟然道,“父皇是在说自己吗?”
顾鸿逸:“……”这还真是太子的脾气,丝毫不让,心直口快。
“父皇说自己什么?”顾崇铭装不知。
顾鸿峥也便作了附解,“比及您,儿臣的任何言行举止都不过尔尔,那是些雕虫小技而已,岂能和一个父亲相比,或者说和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九五至尊相比。”
顾崇铭注视着执迷不悟的太子,他是要对峙到底了,不分个子丑寅卯。
“太子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一言一行是越来越阴阳怪气,这是学得了半桶水,还是学不精的因果?”
顾鸿峥冷漠问:“我学精了如何,学不得如何,父皇要的不就是儿臣闭目塞听,无所作为?”
“那你可是在反其道而行?”顾崇铭压着怒意,这儿子从小就不听话,他独行其是,感情用事,为了他心底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意愿,他可以和老子对着干,还要明目张胆的表示我可以造反,只是我还给你面子。
从很早之前,他就表现出这一副无畏于天下人的气势,隐忍到今天,是到了忍无可忍地步。
“在太子眼里,什么规矩,什么祖制,都是虚招是否?”
顾崇铭想看清儿子,然而始终看不清。
顾鸿峥不予回答,顾崇铭点题直取扼要,“一个外人,比得过你父母兄弟姐妹,你当真是用情至深啊。”
顾鸿峥看向父皇,“什么父母兄弟姐妹?”
“是你们吗?”
“那我请问,父皇可有听闻见过,有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他们从小就将他的人生策改,这般不够,还要陷害于他,您可见过这样父母?”
“还有折辱弟弟的哥哥?以及计算哥哥的妹妹?”
他这话大逆不道,敢问出来,就代表心里一直这么想。
“再者,父皇可以感情用事,为何儿臣不能?”
顾崇铭问,“你是在指责自己的父皇吗?”
“有何不可,难道只可父皇问罪他人,您之行差踏错就可以一言以蔽之吗?”
“在太子眼里,父母就是这般?”
“若然,我要感谢慈父慈母厚爱吗?一个顾鸿峥被当成一把剑,你们打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十年被算,一朝学成,回来仍旧是一柄剑,作为执棋人,当真是无所不用,物尽其用啊。”
“母后白发一朝,算出一条荆棘之路,让一个太子亲自持剑,披荆斩棘。”
“要否认吗?否认她自己明知有毒,还引火**?”
“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她真正的儿子,为的是后宫安宁,再论及天地浩大,是江山天地,她要大局,不惜以算策子。”
“真当顾鸿峥是个糊涂子,什么都不懂?”
“她白发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谁跪下床前尽孝?”
“是你们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吗?还是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