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将手中的龙凤玉佩拆出,分她带一半,他佩戴一半,“这是一对。”
“师兄自己买的吗?”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哪个贴心的姑娘买了称心的礼物赠送师兄,当作定情信物。”
“呵,师妹这是吃味了?”
“才不是。”
“越是否认越像那么回事。”
“……”
谢岚颜无话可说,不否认心底里有些吃味,师兄是人中龙凤,深受佳人青睐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是一国太子,想到那丞相之女,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师兄还有父皇母后,他们是一国帝后,为儿子决定婚事,实乃天经地义,师兄又能如何?
难不成又拔剑出鞘,这理说不过去,也必被天下人唾骂。
她没想过要让他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逆子,也不愿他与家人闹不和。
想起来,心里乱糟糟,竟有点不安起来。
顾鸿峥感觉到了,他安慰道,“这是我自己买来,现下将它赠予你。”
“可我没有礼物。”
“那颜儿先欠着。”
“我欠了多少?”
“很多很多,你可以以身相许。”
“……”
顾鸿峥为眼前的人系上,他道,“不可反悔。”
“我还没同意呢。”
“你早就答应我了。”
“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她和他相见,在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得的年纪,如何私定终身?
顾鸿峥道,“不是,是你十岁时,当时我十二岁。”
“唔,我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记着就行。”他伸手抚了抚她如墨顺滑的青丝,道,“走吧,随同我去见父母。”
“师兄你耍赖,我是去拜见永安皇和嘉惠皇后。”
“他们是我父母。”
“……”
她乖乖跟随着无赖的师兄去拜见尊贵的皇帝皇后。
她没想过有天要这样拜见未来的家公家婆,心里有点紧张,不晓得他们怎么想,说他们稀罕儿媳妇,感觉不像,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让儿媳妇被抓进天牢里受尽折磨还无动于衷。
说不在乎,又让人匪夷所思,因为他们知道谢家女的存在,然而始终没有说任何。
这北齐的皇帝皇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谢岚颜和师兄并肩走,走进了嘉惠皇后所掌管的华坤宫。
几位皇子公主都在,一群人坐在大殿里等候,他们齐齐看出来,就看着走到门口的一对璧人。
两人背光而来。
男子英挺卓绝。
女子仙姿玉色,芳兰竟体,步步生花。
她款款走来,仪态万芳,风华绝代。
谢岚颜双手搭于腹前,姿态娉婷闲雅的走去。
坐着的顾鸿璘望着那如玉如琢的女子,眼里有着说不清的痛楚。
他万万没想到,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人,他初见倾心的白衣女孩。
那时候眼里映下的流光雪影,是翩跹无暇,是白衣胜雪。
她来去无风,本以为有朝一日能在那阡陌交通,或者是在阳关大道上相遇,谁知重逢是在此处,于巍峨重搂宫廷深处,她以身为一个太子最宠爱师妹的身份出现。
曾听说,谢家有女,如章台杨柳,具林下风气,拥扫眉之才。
他绝无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人,竟与他人两心相悦成双。
而这他,还是让自己不服的皇弟。
世上最可笑之事莫过于此了。
求而不得便罢,还一刀入骨不能干脆了结,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看着她和他影成双。
这不就是世间至痛至愤之处吗?
顾鸿璘搭在椅上的手微微握紧,无人能看懂他眼里的情绪,或者说,没有人会看到,大家都在看着备受瞩目的两个人。
谢岚颜不卑不亢,拜见座上帝后,她道,“中州谢家女参见皇上和皇后。”
骆琴雪免礼,赐座。
那边坐着的顾嫆媞急不可耐开腔,她道,“父皇母后,儿臣听说,中州谢家之女,乃中州太子妃……”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谢岚颜想走过去入座都不能,转头看向顾嫆媞,好想赏她耳刮子哦,作为中州谢家女,出于个人恩怨收拾没事找事的人应该不用经过北齐皇上皇后同意吧,反正吵来吵去,北齐这边都要和中州皇帝过一招。
因为谢家女是定忠候的女儿,定忠候深受中州皇帝器重,若其女儿被问责,自然是要论国再到家。
在座的人都等着看好戏,秦王和晋王就不用说了,一直坚信沉默是金;
大公主顾嫆瑛更干脆了,还拿起一块糕点,轻轻的吃一口,旁观着;
顾鸿璘则是看向妹妹顾嫆媞,想提醒她你不要没事找事,父皇母后在此,还轮不到放肆。
偏偏顾嫆媞不服,她非要注视着堂而皇之闯入皇宫还为所欲为的谢家女。
就是要让对方交代清楚。
此乃关乎皇朝颜面之大事,她不信父皇母后就这样不了了之。
总之谢岚颜想避也避不了。
当即也不废话了,抬手飞出随身携带的古书——《越山河》。
古书飞至半空,悬浮在上方,它缓缓展开,放大,而后映出一丰神俊美的公子,他就是中州太子,他身边站着一白衣铠甲将军,他指着她道,“小颜,你的苦日子熬到头了,我太子妃找到了。”
众人:“……”
谢岚颜把书收回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