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拒收,“你来路不明,还惹了那些人,我们岂敢留你。”
谢岚颜解释,“我说的是真,我银子被偷了,班主求求你,看在我可怜无家可归的份上能不能收留。”
班主瞅着机灵的小家伙,“你是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我闭上眼就能看出来。”
谢岚颜:“班主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班主:“没有!”
谢岚颜:“我这么可怜……”
班主:“在这里的,没有一个身世不是举目无亲居无定所。”
谢岚颜闷闷嘴,“那打扰了。”她转身想走。
班主看着好像被打击到了的小瘦子,心生不忍,他让人等等,“你会什么?”
谢岚颜:“……”
“什么都不会?”
“不,会耍大刀!”不说谎,她五六岁就学着杂戏团的十八般武艺讨趣。
班主让人表演,谢岚颜唯命是从,一番花拳绣腿,手起刀落,还真干净利落。
大家鼓掌:“不错呀,班主让他留下吧。”
班主想了想点头,“行吧,那留下试试。”
谢岚颜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就这样成了,这种叫什么,天无绝人之路。
她陪同团里的人去表演,听到铜板飞来打在铁腕里叮铃作响的声音,心情飘得有些站不住。
她站在高处表演,摆姿势的时候,低头看一眼下面。
忽然见到那三位仙逸出尘的凌霄门弟子,她险些摔下来。
摇摇晃晃中,她连翻两个跟头平衡身子。
底下爆发出热烈掌声,她则瞄着救命恩人心底百味陈杂。
又在最落魄的时候重逢,那种感觉除了心酸没有其它。
谢岚颜正想御轻功飞下来,底下不知哪个挨千刀的丢了东西过来,那物什撞到高高筑起的城墙,高台动摇,顷刻间坍塌。
谢岚颜身子歪歪扭扭,她急得大喊,谁那么缺德啊,你看戏就看戏,扔什么东西啊?
远处的白影看到那飘下来的小细影,他急忙飞身而起,伸手捞住了小戏子,他带着她飞往无人之地落下。
谢岚颜看着三番五次伸出援手救命的师兄,心情大好,想说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顾鸿峥看着怀里的人,剑眉微蹙。
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怪。
恍惚了一会儿,他把怀中的人放开,而后转身。
谢岚颜急问,“你能带我走吗?我想去桃灵村。”
顾鸿峥想也不想拒绝,“不能。”
其余两位凌霄门弟子走上来,一人问,“你去桃灵村做什么?”
谢岚颜撒谎,“我回家。”
连致衡不信,他行走江湖这么久,遇见最多的就是骗子,已不再相信陌生人,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他脑子现在就拴在剑柄上。
“抱歉,我们有事要去做,不方便。”连致衡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他不想伸出援手。
旁边的韩枢绫搭着师弟的肩膀感慨,唉,我家师弟终于长大了,他终于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三个人丢下小可怜走了,他们还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谢岚颜目送三位师兄离开,她丧气的垂下头,最后一人走在泥泞小道上。
暮色四合,她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坐下,想休息一会儿。
数天未能睡觉,她孤零零的缩在草丛里迷迷糊糊睡去,梦里见到娘亲伸手,她道,“岚儿,我回来了。”
谢岚颜欢喜的跑,她扑进温暖的怀里。
感受到温柔的怀抱,她挨进去,止不住落泪告状,“娘,大哥不相信我,他怀疑我……”
她难受的呓语,身体蜷缩得更厉害,额头滚烫,身体不舒服。
三位凌霄门弟子走在路上,听到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半死不活伸吟,他们折步过去看看,居然是那个小瘦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韩枢绫让顾师弟过去,“你是师弟,应当以身作则。”
顾鸿峥指着更小的师弟,“他不是你师弟吗?”
连致衡后退一步,他抱紧佩身剑站在三步开外。
显然,他心有余悸,不想当个好人。
顾鸿峥无奈,他抬步走过去,看了看蜷着的人,他伸手探探那人的鼻息。
“还活着,该是受了风寒,他面颊通红,再熬下去有可能变成煮熟的龙虾。”
韩枢绫和连致衡想了想煮熟的龙虾,好像也是这么蜷,看起来很好吃???
顾鸿峥:“你们在想什么?”
韩枢绫假装咳一声,“那你还不带他去客栈。”
顾鸿峥:“为什么不是你?”
韩枢绫:“我伤还没好,我是为了你才受伤。”
连致衡,“我也是,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
顾鸿峥迟疑,他不想伸手,本身有洁癖,少年身上都是泥巴。
连致衡:“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韩枢绫:“我们看见了,不能当做没看见,他要死了我们是凶手。”
顾鸿峥让他们闭嘴,他扔出佩剑,伸手抱起乞丐,带人去客栈。
韩枢绫转身去找大夫,连致衡去买药,他们都是步行,一步一步丈量而行,也不知何时能回到宗门?
前几日红衣女子给他们下药,三人一时无法运功,听说那种药叫欢情薄,女人说那药会让人浴仙欲死。
顾鸿峥抱着轻若无物的陌生人去客栈,开了两间上房,韩枢绫和连致衡回来,一人领着大夫,一人抓了些退烧药拿去给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