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公玉以修拿住垂着的手,他想,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你承受痛楚。
谢岚颜闭着眼,生生隐忍着噬心蚀骨之痛,方才感觉有千万只只虫子在心口上举起钳子,那钳子把她的心刺了对穿,疼得她撕心裂肺,止不住叫喊出来,那穿入骨髓的疼,是如被碎尸万段一般。
端着汤药进来的医女解释,“谢家女目前还算好,取蛊过程顺利,未出现意外,因由这蛊虫蛰伏太久,已盘根到你的心脉处,取出它,等同于取出你的心脏,疼一点是正常,不疼才更可怕,这就说明你心脏还未被它占领。”
公玉以修拿了湿巾帮她轻轻擦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蛊毒?”
医女道:“蛊毒的名字叫碧落垂。”
“那岚儿可是没事了?”
“不,只取出了蛊虫,她现在更危险,她身上还有一种毒叫朱颜改,朱颜改没了蛊虫,会慢慢变成剧毒,她离死不远了。”
公玉以修急起来,“那还不赶紧解毒?”
医女耸耸肩,“谷主正在想办法,这种事急不得,一旦出错,那是会要人命的。”
“既然有生命危险,为何要急着取出碧落垂?”
“不取出她心脏就没了,刚才说了,她的心脏一旦被蛊虫占据,那么她离变成傀儡也不远了。”
“……”
公玉以修不知该问什么了,绕来绕去,不就是在说她性命垂危。
谢岚颜道,“是不是现在的谷主也没办法解毒?”
医女点头,“这朱颜改不仅仅是朱颜改,还加了其他剧毒,必须查出来,若然就是在拿性命开玩笑。”
谢岚颜握紧手,就想,好你个玉晗,等我回去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是人!
那边,凌霄门里。
五长老正开心着,她玉衡院下的弟子在拭剑大会上大放异彩,这事让她高兴得不得了。
她忙着嘉奖十五弟子封拟鸾,祝贺她在拭剑大会上夺得第三名,这不仅为宗门争光,也为封家挣足了面子。
南扈封家出了一位皇后,就是中州当今晟平皇的皇后,其侄女就是封拟鸾。
不过这封拟鸾性子别扭,不太喜欢与人说话,性子文静少言。
她在师门多年,存在感不足,加上武功平平,少有人关注她。
但这次在拭剑大会上她崭露头角大放异彩,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入夜,封拟鸾独自一人跑到瑶光院,本以为谢家女还在,谁知找了半天,不见人影。
封拟鸾认识谢岚颜,前几年她在中州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就住在中州的皇宫里。
那时,谢岚颜经常入宫陪着中州皇后说话,然后就认识了封拟鸾。
谢岚颜拜入宗门后,也见过封拟鸾多次,不过见着人家文静少言,也不好去打扰。
然后在去参加拭剑大会前,封拟鸾突然来找,她问,“还记得我吗?”
谢岚颜想了一下点头,封拟鸾有些委屈,她道,“也就是说你故意不见我?”
谢岚颜感到尴尬,她确实是故意避开人家。
之后封拟鸾总是在深夜里来找谢家女,说是要比剑。
第一次的时候,谢岚颜忍不住骂,“深更大半夜,你想干什么。”
本想转身走了,又觉得好像自己说话严重了,因为这封小姐性格敏感,胆小如鼠,这般生气的与她说话,她铁定会伤心地哭。
结果,封拟鸾还真哭了。
她性格太软了,还怕生,据说是小时候走失,找了很久才找回来,她和封家格格不入,无论父母如何弥补,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封家的人,为此,她的姑母把人接来身边,想着让她锻炼锻炼胆子,哪想她依旧沉默少言,实在经不得打骂,更别说与她道难听的话了。
谢岚颜赶紧道歉,“我心直口快,你别在意。”
封拟鸾低头不说话。
谢岚颜头疼,想了想,带人去一处地方陪同练剑,试了才知道,她武功其实不错,就是与人比试的时候心不在焉,可能是顾此失彼,容易失势,谢岚颜问,“在门中多年,可有人欺负你?”
封拟鸾摇头,宗门里没有人敢欺负她,一是有皇后姑母保护;二是封家也派人来照看着,她不用担心谁人在面前为非作歹。
加上她性格文静,旁人看着只会同情,不会上赶着去找事。
说她不幸吧,还真有那么一点,就因为小时候走失,她从此落下了心病;说她至幸,也不假,封家是南扈国的高门大户,加上出了一位皇后,地位无比崇高,暗地里虽有人搞小动作,但明面上很多人还是要见机行事。
自那之后,谢岚颜每天都和性格别扭的人切磋,直到她去参加拭剑大会,谢岚颜在对方临走前与承诺,若你在拭剑大会上有所表现,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忠候府看梨花,品梨花酿,吃梨花糕。
封拟鸾要盖章,“你说话算话。”
谢岚颜和她按了个手指头。
封拟鸾参加拭剑大会回来,她赶着来找谢家女,然而人不仅了。
她想潜入瑶光院看看,可钟禹出现了,他站在瑶光院的牌坊下问,“你想做什么?”
封拟鸾见到有人,即刻逃跑。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谢家女认识,一是不想生事,二是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
钟禹一头雾水,感觉凌霄门最近发生的事太古怪了:
比如说谢家女不在门中;
比如说五长老高高兴兴后变得沉默少言,很多时候都不太喜欢说话了,听天璇院的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