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打着来请安的幌子,手上提着锃亮的寒刀,就这么站在母亲面前,逼着她同你们一样颠倒是非,倒打一耙。”
“多年前你们就这样沆瀣一气,指鹿为马,各种栽赃陷害针对峥儿,而今天依然如是,又是几个人一起同心戮力,巧立名目,不择手段,就是为置他于死地。”
“那时候我不信他,就信你们,因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紧逼,然后他被你们赶出这个家,从十岁开始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家,直到十九岁,我和你们父皇求着他回来,他不愿回,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你们不知,你们并不知道这太子之位是你们父皇心甘情愿送他,并非他强求,他还拿剑指着我,问我谁是他生母,他生母如何身故?”
“而你们只会来求我,求我拿出六亲不认的手段处置我那可怜的皇儿,你们来求我害他,你们求我废黜他。”
“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孩子,一个个吃里扒外,自私自利。”
“尤其是你晋王妃,口口声声说是太子所为,你有证据吗,你母亲病卧床榻,你妹妹疯魔,她们口不能言,你就当没有人证,就这么平白构陷太子,你当何罪?”
骆琴雪愤怒质,晋王慌乱辩称,“母后,她是伤心所致才……”
“你闭嘴,晋王,你以为自己最高风亮节吗?”
“表面看晋王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底里也在怨,你选择去乐云城,在不近不远之地,就想看看这后宫风云如何变幻,你就站在边上旁观,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晋王惊愕望着母后,这番话是不是太诛心了?
可是她有说错吗?
他确实怀着那般目的,争又争不过,又想保住孝顺一面,所以要忍,旁人忙着冲锋陷阵,他却要做那沉稳持重之儿臣。
江山不凭一腔热情换取。
他懂得何谓帝王略,也懂得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直以为母后父皇一无所知,现在才知道他们心如明镜,他们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
晋王垂首,想好的话,准备好的罪状证词,皆数淹没在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目的之中。
骆琴雪转头看向秦王妃,“你也没少吹枕边风吧,梁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安插在这边,他们进不来,只能靠你了,不就是想让秦王与我兵戈相向吗?”
秦王急得想开口。
骆琴雪冷哼,“急什么,秦王你又高尚几分,早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不是吗?我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教育培养,自认未曾亏待与你半分,哪怕你做错事,我也不敢责怪,就怕你生怨,偏偏到头来你伤我小皇儿最狠,你一而再害他,及至今日你从未悔悟。”
“母后……”
“不要叫我母后,敢说不知那被遮遮掩掩的身世吗?”
“你若不知为何要离开?不就是因为知道真相才想逃离,怕性命不保。”
“顾鸿钦,我养你多少年,而你如何回报我?”
“我当年为顾及你感受,竟置我亲生皇儿不顾,我心心念念都想着你们能情同手足,可你呢,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下毒害人,到了今天仍旧重蹈覆辙,想拿几年前那一套算计我儿。”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陆宁嫣就在你身边,在你给她造出来的金笼子里。”
“你是不是还承诺与她?江山为聘,你若登基,她必为后。”
骆琴雪扫视其余两个皇儿,“怎么,你们是不是不知道陆宁嫣是谁?”
“她就是陆家的余孽啊,当年陆家谋反,皇上下旨将陆家抄家,陆宁嫣逃跑,她化名作陆廷燕,她女扮男装,为了报仇不惜勾引你们皇姐,你们还当她用情至深呢?岂知她心心念念就想弄死我呢?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我好心让她活着,她非要赶来送死。”
“顾鸿逸、顾鸿璘,现在知道了,你们所谓皇长兄为了一个反贼的女儿,要和皇家造反,他将人偷偷圈养在身边,甚至这个逆贼之女一边与秦王耳鬓厮磨,一边又和钟家的大公子纠缠不休,这些你们知道吗?知道北齐当今有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叛贼之恶女神魂颠倒痴痴如狂吗?”
骆琴雪俯瞰着颓然于地的大皇子,他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多少年的养育之恩也比不过一个陆宁嫣。
那就别怪她这个母后狠心,她不是活菩萨转世,不会一而再退让容忍。
老天知道她骆琴雪最恨陆家,没有人比骆琴雪更恨陆家,尤其是陆宁嫣还是陆重森的女儿。
让余孽活到今天,已经够便宜她了。
“你们还想知道吗,想听我说说你们如何狼心狗肺不孝不悌吗?”
“今日意气风发跑来,宫里的人都看见了,你们笑容满面,兴高采烈,想着东宫太子的死期终于到了,你们有机会了是不是?”
三位皇子无话可说,原来一番图,皆被看破。
顾鸿钦颓了半天,他喃喃问,“母后承认偏心吗?”
骆琴雪看着垂死挣扎的人,“呵,我偏心,我如何偏心了?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或者是少了你封地不给啊,甚或是你秦王府还不够大,是不是要我给你送上十七八个陆宁嫣,还要我给她封侯拜相,甚至把皇后之位给她腾出来,这样你才满意是吧?”
顾鸿钦愤怒问,“母后,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您想否认吗,从小是不是偏心与太子。”
骆琴雪脸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