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的百姓都知道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男人。这男人每天都浓妆艳抹,极其风骚,光天化日之下还喜好袒胸露乳,晒出那一身白皙赛雪的好肌肤。可津津乐道的同时,不管是娶了夫郎的还是没娶夫郎的女人都忍不住将目光追随他,尽情吃豆腐。

这天男人的府邸前站了一个女人,沿河的百姓对其品头论足,觉得“衣衫褴褛头发脏乱不堪一看就是个穷鬼”,也有人发现那女人站在男人府邸下在怔怔地看着一边贴着的告示。

无非是征用家丁。这年头的官奴甚是便宜,在奴隶市场一淘就是十几个漂亮秀美的少年。所以一般人家都喜欢选官奴作家丁,花不了些许银钱,却买断对方终身。

当然也有一些特别富贵的人家,仗着财大气粗,征用平民百姓的。一方面是因为官奴多半是不肯安稳的,在大户人家家里容易闹事,另一方面却是图个“清白”。

倘若官奴清白,那官奴也就不是官奴,不是社会最底层了。

歌天涯看了会告示,确定自己满足上述的“勤恳、认字、相貌端正等”条件后,毅然揭下告示。茶楼上正悠悠喝茶的人见此场景,一口茶叶喷了出来——

“嗷嗷嗷——少爷!”温管家很不淡定地下茶楼快马加鞭见了自家少爷。

温冠佳素手抄琴,散漫地闲拨弦音,仿佛不理解温管家的急躁,歪头露出半边妆容细腻的眉眼脸颊。即使是看惯了这般的貌若天仙,老管家还是忍不住呆了呆,回味那瞬间的倾城美貌。

随后,管家叹了口气:“少爷,那告示被一个女子给揭了。”

温冠佳置于琴弦上的纤长十指一顿,不顾琴弦的哀嚎缓缓收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

待管家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他垂眸,葱管似的手指抚上被黑发遮住的一大片黑色胎记,淡笑开的嘴角既妖美又冷漠。

“你以后就在冠芳院,记住白天不要走近最里边的那间屋子,那是少爷的住处。他不喜欢被打扰,也不需要被服侍,你只需记住,白天早起生火煮一顿早饭,打扫干净前院,别的不要你管就不要插手。”

歌天涯抱着竹扫帚,懒懒地扫着地上的尘土,既不好奇老管家的一番警告为何,也对他口中的少爷不感兴趣。

反正她只是打个短工,做满半年,赚些银钱就好。要不是出来的太急,(被追杀能不急么)也不会什么都没带啊!在这之前,她摸遍全身,除了奇遇下获得的一个囊袋,居然什么都没。

说起那个空间囊袋,她也比较郁闷。那堆灵石她只能放着干瞪眼,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看那宝器散发着淡淡光威,她也就打消了拿其卖钱抵做家用的打算。搞不好惹祸上身才是真的。

狼王却比她识货,一进囊袋,就欢快地扎进那堆灵石再不肯出来了。一狼一人一边逃难,一边往临国边界跑,饿惨了就吃辟谷丹,不到一周一狼一人都瘦了一大圈。

路上受了伤,还有之前的箭伤,在食了那瓶里的固本培元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非得挑什么刺的话,就是她一路上在树丛里……被挂伤的口子都未愈合,脸上还有几道淡淡的红印子,乍看跟花猫脸似的。

听说温府里的其他家丁给她起了个绰号就叫花猫脸。

虽说她一直很无辜,她来这有几天了,除了第一天不会生火之类的闹出点笑话以外,她也没干什么事儿,可偏偏其他院的家丁特关注她。

也许是因为冠芳院里就她一个可怜地做活没人聊天吧……嗯,应该?歌天涯望天。

却不知,一个长发中分,一边疏落挡住大半边脸颊,一边夹于耳后露出半边美艳脸庞的人却在她发呆时淡淡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温冠佳看了会那张花猫似的却仍然挡不住其珠玉光华的脸庞,淡色的眼眸眸色转深,一闪而过的有对自己的悲凉,也有对歌天涯这个临时家丁的一丝艳羡。

而因此生出的一丝好感,写满了对那张脸的占有。

==========晚秋,歌天涯在温府呆了近一月============

她从没见过温府的少爷。尽管她平日做活的地方离温府少爷最近。每日扫扫阶前灰,把院里的几盆秋菊照料照料,在温府少爷起床前半个时辰煮好稀粥盒装放于其门口,其他的一些琐事也没什么可提的。

下午她出门买了点枣糕,摊前和店主随意聊了几句,店主看了看阴沉的天色,极有经验地断言“下午会下场大雨”。歌天涯付了银钱,一手枣糕,一手甩着那包裹枣糕的油布,赶回去把搬出的花朵儿都放回去。

刚进门却见一个乌发及腰的美人低头嗅着她精心栽培的紫菊,悦目是悦目之极,虽然这个美人以前没见过。

歌天涯一开始觉得那可能是温府少爷本尊,可当对方一回头,她看到长发下一片似青似黑的胎记,她就把对方地位一降再降。

据几位家丁八卦,温府少爷美丽风骚,平生风情悉堆眼角犹如她印象中的贾宝玉。

温府少爷喜浓妆艳抹,可眼前这位颜色白得发青,半边白得透明的脸颊上是形状优美眼角极长的凤眸,此时那只未被长发遮挡的凤眸正直直地盯着她看,目光又转到她手下。

她尴尬,却友好地举了举手里提着的油布,问他:“要不要吃点点心?刚买的枣糕。”

没听到拒绝,她拆出一个枣糕递给他,见他低着头乖巧地慢慢地吃起,温和地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开工——把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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