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捧着茶盏来, 瞧见玉笙站在门口。
“哟,玉小主您怎么自个儿站在这?”
王全单手拖着茶盏,边说边一巴掌甩在身侧的小太监头上, 只不过是虚晃一招, 瞧着声音大却没用多少力气。
那小太监被他打的往后一缩, 跪在了地上。
王全这才转过头来, 笑眯眯的冲着玉笙笑道:“殿下在里面商朝事, 小主您要是着急,奴才进去替您禀报一声?”
自王全来的时候, 玉笙脚步就往后推了一步。
屋子里面的声音不大,除了刚刚那两句话之外, 其余的玉笙也没听见。
听到王全这样说,她低下头想了想,却是摇摇头:“算了, 殿下既然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王全这个人精的很。平日里的对她的态度,就是殿下对她的态度。
如今话里话外的,她听着不像是想让她进去的样子, 既然这样,她自然不敢进去招人嫌。
玉笙说完就走, 王全在背后扭头看着她的背影, 瞧见人走后立马对着跪在地上那小太监肩膀踹了一脚:“还不快些跟上去。”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赶紧过去送。
王全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捧着手中的托盘往屋子里走进去了。
正殿内, 太子靠在太师椅上, 眼睛半眯着, 手中摸索着一枚腰间坠着的玉佩, 穗子摇摇晃晃。底下的人跪在地上继续说着话。
王全走上去,将茶盏放下来,轻轻地闷哼一响他随着小声儿道:“ 刚玉小主来了,瞧见殿下在忙人又回去了。”
那半阖上的眼帘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
底下的人瞧着是禀告完了,太子挥手让人下去,屋子里安静过后,太子往外看了眼时辰。
“也是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手中的玉佩穗子放下来,太子起身要往长信宫走。可人才刚到门口,却是不料被个小太监拦在了原地。
来人是正阳宫的,跪在地上满眼都是笑意:“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今日御膳房做了您最爱的金玉满堂,邀您过去陪着一道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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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回去后,汪昭训已经走了。
周承徽看样子是认了命,哭起来也没了前几日那样撕心裂肺,有气无力的只剩下干嚎了。
“这日子过的。”素嬷嬷叹了口气。
如今长信宫也就只有个她们小主拿的出手,外头的都嫌这儿晦气。
“该是要想个法子搬出去才是。”冬青捧了茶盏上来,这几日这话一直在念叨着,说的多了,玉笙的心也开始活络了。
可偏生就是今日不巧,人都没见着。
玉笙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殿下如今是真的忙,虽不至于忙的脚不沾地,不然这朝中的大臣们也算是无用了。
但无形之中,依旧还是忙。
光是撞见人汇报公务,这已经是第三回了。玉笙捧着茶盏的手在杯盏上摸索着,她倒是记得,回回说的都是恒王。
手中的茶盏已经冷了,指腹之间一片温凉。
玉笙收回了手指,侧过身将茶盏给放了下来。桌面上传来一阵闷响,她心中同时想道,对于这位恒王,她其实也是听说过一二的。
无非是贵妃娘娘之子,深受陛下的宠爱。
当年西北势头猛,仗着接连夺下两座城池,要求娶元淳公主下嫁,两国联姻交好,这才肯退战。可元淳公主是贵妃的第一个女儿,深受陛下与贵妃的宠爱。
元淳又是恒王殿下的亲妹妹,西北军队太猛烈,朝中一时之间无人应战。
还是恒王站出来,自动请缨去的。当年的恒王好像才十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今倒是一晃五年过去了 。
玉笙撑着下巴微眯着的眼睛笑了笑,其实东西她是哪里够资格知晓的?但这五年来这位恒王殿下太过与耀眼,哪怕是在扬州,光是听人说书的,也听说的差不多了。
她一早被汪昭训闹醒,现在有些犯困。
撑着下巴闭上眼睛,想解解乏。素嬷嬷瞧见了挥手让屋子里的奴才撤下去。才刚走到门口,小元子却是冲着跑了过来,躬着身儿上气不接下气儿的。
“怎么回事,哪里搞得一额头的汗。”素嬷嬷皱着眉心,小元子撸起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手指着外面小声儿道:“殿下去了皇后娘娘那儿。”
屋内,玉笙撑着眼睛微微撩起一条缝,颤了颤没多久又重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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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去了皇后娘娘的正阳宫,一直到晚膳后才回来。
去是一个人去的,回来的时候倒是与太子妃一起。皇后说是犯了头疼,这几日都是太子妃在侍疾。
不过才短短几日,太子妃就瘦了一圈。
太子偏过头撇了一眼, 没说话,秦嬷嬷在俩人身后跟着,送着人出去。
还没到门口,身后一宫女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食盒跪在地上道:“小厨房刚做好的杏仁酥,娘娘惦记着殿下喜欢,立马让奴婢给殿下送来了。”
秦嬷嬷跟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
“娘娘说刚出锅的,还热乎着,让殿下饿了的时候多少用一些。”王全低着头上前接过来,太子妃的眼神却是如刀子一样落在王全的手上。
微风一吹,天上的星星仿若都要出来了,太子抬起头,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多谢母后操心了。”
如今还没入夏,晚上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两人也没叫轿撵,就这么一步一步的从正阳宫走了回去。
太子妃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