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样高贵骄傲,屑不屑于去做一件卑鄙的事情?”肖绛知道高闯没有时间,干脆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主题。
高闯蓦地一抬眼。
老郭屏着气,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女的不知道是无知啊还是无畏?
这话说的!
胆子简直太大了!
他们的王上虽然不讲排场,但毕竟是整个燕北的王!他的尊严怎么能容许被随意冒犯?
卑鄙?说谁卑鄙呢!
果然,高闯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说,“你如此无礼,最好给本王一个好的理由。如果不能说服本王的话……哪怕你是武国的明慧公主,是被武帝派过来和亲的,本王一样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我难道是疯了吗?大冷的天跑来赶着撸虎须?”肖绛倒是很淡定,“暴雪成灾,王上从昨天半夜一直忙到现在,肯定是为了救灾事宜。但我听闻燕北已经连续三年欠收,又连遭大灾,恐怕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粮来赈济灾民了。”
老郭在旁边唏嘘:他们燕北真是太难了!
“你知道的不少。”高闯却神态平静的冷哼。
肖绛耸了耸肩,给他来了个不置可否。
“这么说你有办法?”高闯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在意外之中,还有一点隐隐的松快。
这个女人总是剑走偏锋,现在她突然跑来说这样的话。虽然还不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但他居然有些期待了。
“这就是我说的那件卑鄙的事儿。”迎着高闯灼灼的目光,肖绛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一介女子,眼界有限,能力不足。又感念王上的不杀之恩,想要尽力报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
“不妨说说,让本王听听到底有多卑鄙。”高闯的声音中,冷意透着嘲讽。
老郭情不自禁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再一步。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他这个距离够不够远呀?
万一这女的说出什么不中听的……
不,已经不是中不中听的问题了,是万一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来,王上当场动了杀机……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他只怕拦不住。
“其实也不算不上卑鄙啦。”哪想到肖绛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高闯的情绪似的,还向着高闯的方向慢慢凑近过去,“就是有点不那么光明正大,不那么合乎常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目的,永远证明手段是正确的。”
高闯挑了挑眉:这话谁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是拿破仑说的呀。
“如果动用一点点手段,可能不那么光明正大,却可以拯救雪灾中的可怜百姓于水火,请问王上可愿意?”
“别绕弯子。”高闯已经很快的冷静下来。
正如之前他所想的,这个女人很有分寸。
即便她没有分寸,且看她这般惜命,也不会故意来惹怒他,赶着送死。
说不定真的有些邪门外道的法子。
从昨晚到刚才,燕北国的重臣们聚集在一起,连夜商讨应对雪灾的办法。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粮库是空的,国库是空的,不管怎么筹措拆兑,都没办法弥补这个巨大的窟窿。
如果这个女人能立下一功,说不定他将来会许她个好前程。
甚至让她离开,还她自由。
可一方面,之前如果燕北不是遭遇了如此的困境,他怎么会为了那些备受羞辱的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她的嫁妆很是寒酸,但那只是表面上。
整个送亲队伍压阵的,是那一车车的粮食!
当然婚姻不是唯一的条件。
那些粮食解了燕北的燃眉之急,但老天似乎硬要与他过不去,一场数年未遇的大雪不期而至。
不过一天一夜,已经压塌了无数民房,砸死冻死好多人,还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身为一国之主,他必须保护他的子民!
可惜他变不出粮食也变不出银子。
难道这女人能变出来吗?
“送亲的路上,从武国到燕北,最后一关好像叫玉峡关。”既然要直给,肖绛就直说了。
高闯点了点头。
玉峡关是武国和燕北国交界的地方,对双方来说都是重要关隘。
如今关隘的守将叫杨万金,是武帝赵渊的信臣。
武国的面积,十数倍于燕北。
就连玉峡关也号称一关镇两番,因为隘口左边面对的是燕北国,隘口右边隔着一座山的地方就是游牧外族的地界。
“我被送到燕北的时候,在玉峡关逗留了两天,不知道王上还记得吗?因为您还派人去迎接来着。”肖绛继续道,“那时候我虽然脑子还很糊涂,但是我有眼睛会看,倒是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玉峡关及周边市镇的粮价,比内陆产粮大区的粮价还要低。”高闯道,一只手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老郭终于不再退了,因为他熟悉高闯。
王上的这个动作证明他在思考,他肯考虑的话就不会被激怒,事情就应该不会变得极端和残忍,乃至酿成杀妻的人伦惨剧。
“王上英明。”肖绛挑了挑大拇指,倒不是有意拍马屁,而是由衷的赞赏。
她才说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儿,高闯立即就想到了粮价,一是因为他足够睿智机敏,二来说明他对敌方了如指掌。
野心不小啊。
“玉峡关是军事重地,养兵千日,粮价却贱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