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一旦托大,便是龙家的灾难。
乌闵镐始终与龙度政见相左,龙度这种清流人家,在京都城又总是被各大世家诟病,以为他们自视清高。长此以往,龙家定然要被乌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萧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乌太尉的其他儿子,现任何职务。”
若仅乌太尉一人,倒不可怕。然则,乌家的儿子也渐渐长成,投身在了朝廷,若是再身居要职,那么,乌家便成了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聚集在他脚下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龙杉说道:“大司马乌晓明,长官军中物资要务。军需之事,都要经过他的批复才能成行。他手下的兵马,原本就有许多,去年此时他又和方家结亲,再加上乌晓天和途皁也是在军中担任将军职务,如今军中半数将军已经是乌家麾下的人了。”
他简单地说了局势,但事情却没有龙杉说的那般简单。
军中半数将军是乌家的,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手下的将士都听命于乌家。朝中军权交错,许多情况,龙家和乌家是有交集的,如此产生的冲突,更是不占少数。
这些,龙杉没有详细说来,但是在场的众位,也都是心照不宣了。
龙家和乌家的内战已起,冲突暗生,这便是龙杉和龙泗,为何要亲自来巡防的缘由。毕竟,他们手下许多人,都是不能指使的。
“这途皁?”萧毅不解。
在他离开京都城的时候,途家还与龙家一样,都是不与人争抢的清流人家。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很为百姓做事,在军中也是严令手下纪律严明,不可侵犯百姓一田一瓦的那种。
怎么,才不过十年,他就和乌家沆瀣一气了?
“大王有所不知,现在的途家,和之前的途家也是不同了。”龙泗说道:“且不说,途家长女做了四皇子的夫人,现在有了皇家外戚的身份,那途钚,大王也是知道的,原本就是才华横溢,不输给他的父亲,如今凭借着自己和家族的奴隶,已经在官场上颇有建树。最近上谏的许多内容,都得到了圣上的赞扬,此时正是风头正盛的人物。还有那途霓,就是之前总被我骂哭的那个,现下也不再是孩提的模样,早已经担任户部侍郎许多年,与我三哥哥成了同僚了。”
龙杉点了点头,说:“不错,这途霓小时候默不作声,体弱多病,却不想是一个心思缜密很擅交际的人物。他如今在官场上风生水起,虽然只是一个户部侍郎,但是许多高官也都与他走得十分亲近。”
萧毅自然认识这两兄弟。
原本途家,是曾经被母亲称赞过的世家,当时每每教导他时,都说让萧毅能多和途家的人亲近就是。
在太学,途钚谨慎小心,曾经是四皇子的伴读,而那途霓,更是胆小怯懦,一副不敢与人争端的模样。有的时候,龙泗淘气会与他拌嘴,这途霓到最后,都是失败,然后哭着跑掉的。
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弱,但萧毅心底里清楚,这两兄弟都是很有见解的人。途钚虽然只是四皇子的伴读,但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判断能力,对古往今来的事故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甚则还能与太傅们论道几番。
如今,途钚做了楚上卿,距离太傅仅一步之遥。而途霓,在途钚的熏陶下,也果然是成了人才,掌管了大楚的户籍田亩赋税等职务,这些东西,都是肥缺,更是马虎不得的位置。更是少不得与人交涉。他在这得罪人的位置上工作,还能与朝中官员相谈甚欢,可见,他不管是能力还是才华,都是高人一筹的。
途家是很会教导儿子,只是,这些人才,竟然全部归顺了乌家,对于萧毅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萧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局势不容乐观,若乌家只是单单的军权也就罢了,可他们不仅有军队加持,还有文官傍身。有了乌家和途家,如此一文一武,当真是毫无悬念的一大势力。而且,萧钰在朝中文官之中,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庞美人有了乌家这棵大树,可以说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都是高枕无忧的了。
然而,庞美人之流,还不单单只是这种情况。
“途家倒还好,说到底,不过是上卿和侍郎罢了,再怎样说,也算不得高官。但是,安左徒却是不容小觑了。”
比起龙杉,是因为脚伤不得不回京都城做了兵部侍郎,龙杉所了解的,不过是这几年所知晓的,这龙泗混迹京都城官场多年,时常走动窜西,了解的小道消息,比龙杉丰富了许多。
“安左徒?”萧毅看向龙泗。
项元朝在一旁解释道:“哦,大王,就是安昌盛呀。他原来是支持二皇子的,也是二皇子的岳丈,对二皇子给予厚望,可是,二皇子出事后,他便无所依靠了,二皇子妃也伤心得回了娘家。”
龙泗点头说:“说起这二皇子妃,当年可算得上一个人物呢。二皇子能文能武,她也十分勤勉能干,不仅与郦妃交情很深,就连皇后和圣上,都对她称赞有加。太后还亲自去圣上那里求了赏赐封号,都交给了二皇子妃。圣上原本就是将二皇子当成太子一样来对待的,自然对这二皇子妃十分优厚。如今,二皇子骤然辞世,那皇子妃伤心欲绝,卧床不起,好几次都差点不成了。”
“那郦妃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总是认为,二皇子的死和大王有关。如今,这皇子妃娘娘重病伤心,又小小年纪成了寡妇,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