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右相,情况也是一样的。当初,为了解决自己的困顿,他不得不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还是令人嘲笑的商籍,这奇耻大辱,对于右相来说,简直是此生最大的憾事。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是这郝氏所生,也要承受他的困顿,曾经的故事,他怎么会允许发生第二次呢。既是会有银钱上的困顿,那么不如好生利用一下郝家,让他们为自己赚钱。到时,万一东窗事发,他也可以额一并推到郝家的身上,和南宫家是没有关系的。”
远方亲戚攀附权贵,对于京都城的每一个世家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这郝家原本就只是有钱而已,其实本质上,是十分低等的家族,有了丞相这门子亲戚,那定然是当成菩萨一样地供着,有什么事,都会拿丞相府出来当成手中的利器。
南宫丞相大可以对外声称,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都是郝家借着丞相府的名义所为的,到时候,便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能手握乌家私开矿藏的罪名,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家划算了。
“果然是好算计。”
听了萧毅的分析,小七觉得,这南宫府简直就是吸人血的恶魔。
分明利用了郝家帮他敛财,还曾经用郝家的女儿换回了足以挽救整个家族的银钱,如今,却根本没打算承担后果,小七不由得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郝氏有些可怜了。
高典追查的结果,和萧毅想的相差不多。
“商队都是有文武配置的,文的与关卡各地的官员熟悉,每到一座城池,便会宴请当地的官员,看起来,十分熟络,武的则是日夜守护那些开采出的禁品,谁人也不能靠近。他们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对付寻常的对手,绝对不在话下。而且十分警惕,手上用的家伙,也都是军中的模样,想来,该是乌家军的人。一遭下来,途径数十座城池,犹入无人之境。他们白日里是商客,到了晚上,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便加快了许多,附近暗哨也不少,微臣担心,再跟下去会被察觉,便停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
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黑漆漆的腰牌,高典恭敬地交在萧毅的手中。
萧毅细看,上面那个‘乌’字,也是漆黑阴霾。
有了这个令牌,便是没有事先打过招呼,他们想通过,也是很容易的,更何况,乌家有郝家和南宫府的支持,手上的银钱,就像灰尘泥土一样,不值一提,随便撒上一些,他们便乖乖顺服了。
萧毅很是生气,一下子将令牌拍在了桌子上:“这是急行军时才用的令牌,是让他们能够迅速调遣军队而用,却不是让他倒卖矿产行方便的。这个乌闵镐,简直可恶,父皇对他的信任,竟然让他如此轻贱,还当成了中饱私囊的工具了!”
虽说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是,真的调查出结果,还是让萧毅怒不可遏。
这段路上,他见到太多的人和事了,那个要考试的秀才,就是因为没有后台,即便考了第一名,却还是要被刷下,哪怕成了全城的笑话,也还在坚持。
还有蔡康这般的,家中有些根基,可是,却因为挡了他们的财路,就被一路排挤,直到挤到了这杜阳城。
原本以为,杜阳这种地方,应该算是一片净土,谁成想,距离天子越远,竟然越厉害,世家的魔爪已经伸到了这边,堂堂的府尹,不能做府尹,却要听世家们的摆布。别人也就算了,郝家这样的商籍,竟能和府尹分庭抗礼,一城两制。
诸如此类,闻所未闻。
世家的势力已经太大了,再不剔除,俨然就要占据整个大楚了。萧毅几乎能够预见,不出百年,怕是连皇位上的那个九五之尊,都要看世家们的脸色了。
小七见状,赶忙给萧毅倒上一杯茶,劝说道:“公子稍安勿躁,您明知道,听到的这些,都是凤毛麟角,真正的大头儿的还在后面呢,现下就怒不可遏,还如何替那些吃苦的百姓伸冤呢。”
茶香冲淡了萧毅的怒火,他当然知道,现在生气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南宫丞相是一个硬骨头,乌闵镐更是劲敌,调查杜阳城的私矿容易,但是想要揪出背后的这两个人,却是极其艰难的。
萧毅喝了口茶,继续问道:“山上那边怎么样了。”
“微臣已经命人在暗中探查了,若是涉及到名录的东西,能够拿到的,都会暗中收集。只是,只调查了这一天,就又死了三个人……山上的百姓,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悲惨了,还望大王……哦,还望公子,能够早点想到方法,救他们出来吧。”
高典亲眼所见,之前还是活生生的的人,下一刻就被那些穿着官服的流、氓打死了。人命如草芥,在这座私矿山上,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寻常百姓去世,尚且有人能感到悲伤,能替他们收尸。可是这矿山上的人,原本就是一群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朋友的,原本就是孤苦无依的,现在即便是死了,也是悄无声息,无人关心。
高典是经历过残酷的战争的,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对生死司空见惯了,可是看到矿山上的场景,他还是觉得无比心酸,有些不忍直视了。
这时,龙杉也回来了。
“这些人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原本是打死也不说,后来诈了他们一下,就什么都说了。”
龙杉喝了一口就茶水,对萧毅说:“这杜阳城原本是赵家的封地,赵家落没之后,就由郝家暂理。其他的大家族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