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其实太妃娘娘在世的时候是和老奴说过的,陈姑娘的婚事未必非要寻得京城中的勋贵人家,那些有勋爵的人家,未必瞧得上陈姑娘的出身。”
“嗯,太妃娘娘骤然薨逝,王府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太妃娘娘的葬礼虽说在宫里那边操办,可是要将太妃娘娘的陵墓迁入先帝妃陵。
等这些事都了结了,再议论陈姑娘的婚事。”
“是,只是说起这件事,老奴不得不插句嘴。
这位陈姑娘,从前在泰妃娘娘膝下时,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只怕脾气各方面早已经骄纵任性惯了……”
“桂嬷嬷是担心本妃亏待了她?”
景西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和桂嬷嬷却哆嗦了一下,她现在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年纪只有十六岁的女子,那一夜她的狠辣近在眼前,杀伐果断,不输于世间,任何一个男子,也难怪能得端王也如此青睐!
她做奴才的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也不敢让她看出来的,所以赶紧低了低头。
“没,奴才只是担心,若是真低嫁了陈姑娘,到时候传出去,只怕那些人会僭越了端王妃娘娘在外的名声,到时候反而让那些人觉得……”
“觉得?觉得我这个做王妃的不贤惠,还是对太妃娘娘不敬。”景西淡淡一笑其实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名利这种东西如浮云一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计较这个做什么,不过若是真为了堵那些悠悠之口,她自己还有别的办法。
“老奴不敢妄言。”
“不必了,桂嬷嬷跟了太妃娘娘那么久,对太妃娘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于肺腑之间,那本王妃就希望以后嬷嬷对本妃说话也是发自于肺腑,而不至于旁敲侧击。
秋儿,陛下这两日吃不进东西,膳房那边的食材,若是有不好的干脆不必留了。
也告诉那些厨子,一定要准备好,宫里面缺什么,便是公主派人来本王妃府上,毕竟内库的钥匙还在本妃这儿。”
“是,娘娘,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太妃娘娘过世的消息还没有回报给宫里不过陛下还是知道了,听说是王爷那边说出去的……”
“嗯。”
“听说陛下今天早上已经派人将李芳儿生前所有的见过的人全部叫过去问话,只怕这件事这样查出去所牵连的会越来越大。”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今天早上,只是听说陛下身子还没好,现在已经是强挺着在查这件事了。”
景西悠悠的叹了口气。
夏稚若没有十足的准备,不会大动干戈,以他那样沉稳的脾气必定是得到了什么帮助,可是朝廷之中除了端王爷以外还有许多暗中的势力,后妃之内也有许多,难不成要一个一个去排除吗?
到时候只怕即便是查完了,下一次谋反的时候也都快到了吧,现在最好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而陛下那边又要查这件事,这下子还真是撞上了。
果然今日端王爷回来的十分晚,本以为景西已经睡了,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坐着在等他。
“怎么还不睡?”他揉了揉眉心,这阵子实在是有太多事让他应接不暇,以至于这两日都没有关心他的西儿。
“没,我是在想这件事,实在是有所不妥,陛下这阵子在病中有,太妃娘娘的噩耗也是我这次没有处理好,幸好过几日可以到空明寺小住,正好你有时间……”
景西有几分害羞的掉过了头去,小女儿家的心思自然是希望她能陪同,毕竟她曾答应过自己,等到这阵子的事情都过去了,要陪她出去好好散散心,却没想到男人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西儿,这阵子发生了许多事,暂且还不能陪你出去,如今又要操办太妃娘娘的丧仪,只怕是不能了。
若是你自己去怎么也是放心不下的,不如就过一阵子吧。”他温柔的眉眼没有半分不妥,只是那闪烁的眼角出卖了他,景西恍然之间只觉的心下一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似乎是他有事瞒着自己一般。
“没事,有聂家四个小兄弟在,又有端王府的护卫队,陛下又给了我兵符,这些自然是没事的,既然王爷这么繁忙,不能陪我同去,我自己去也算是一片心思啊。”景西微笑着接了下去,并没有问为什么却没想到男人皱着的眉头却越来深了几分,她恍然之下心下一惊,原来她猜对了,他只是不想让她出去而已。
“大可不必,你这阵子身子不好,如今已是八月,估计着天气渐渐转凉,若是来回舟车劳顿,你必定脾胃不适,到时候又要劳烦王太医,不如这两日好好休息,正好你哥哥这阵子并不算忙,过几日请聂公子过来陪你……”
他起身面色仍是淡淡的,甚至多了一丝不耐烦,不知为什么离开的脚步是那样,果断迈出去几步,就仿佛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一般,她心下一慌赶紧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云溪哥哥,在我心里你不只是我的夫君,还是朝夕相伴陪我一步步长大,教会我许多道理的哥哥如果你知道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有一日夫妻之间会走到相互不信任的地步……”景西声音接近是颤抖的,她不敢确定男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去陈述而已,她生怕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会不会这几次的事情,男人怀疑自己是偏帮七殿下,所以才会突然杀了长孙芳儿的。
蜡烛上的火光一点点爆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