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忽然间哽咽了一声,并不是带着难过或者是悲伤的情绪,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理正在作祟,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些人死了究竟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夏云溪有几分遗憾的低下了头。
“我并没有想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只是想着这些人若真有此恶,念断了这些人的恶念,便是却不知道视死如归才是这些人的本性!
这满院子的尸体实在是不该为此而付出性命,有多少是还未来得及为我们整个夏朝建功立业的好儿郎,如今就要长眠于地下了……”夏云溪说话间的语气有几分低沉,看样子也的确是尽了力,只可惜却也来不及救回那些原本并不打算活了的人,不由得有几分悲伤和难过,恨竟然是在这里最不重要的。
夏稚多年前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童真可爱,带着几分别人没有的聪慧也曾深受皇兄的喜爱,也曾经被列为储君的候选人,可以招之间,却为了权力冲昏了双眼,那年还曾与她一起品诗论画的人,仿佛依旧还在眼前,而转眼间却到了天边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难过并非是人一朝一夕可以接受的。
景西有几分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忽然间脑子里生出了一个于心不忍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样做究竟能不能改变后面所有人的悲剧了。
“夫君……夏稚这一生从十分卑微到走向权力的巅峰,从被陛下十分厌恶到深受陛下信任拼尽全力,若不是因为为其生母的事受到牵连,他理所应当就该是那样的人选,如今之时,我竟然不想着去责怪,而不想再牵连那些无辜,叛军这么多人都已经被歼灭,把那些无辜的家眷就放了。”
“这……西儿,俗话说祸不及家人,可谋反却是大罪,就算是我有新想法,满朝文武的大臣也是不会同意的,你想想……
更何况,这一次谋反的单子里还有一位故人一直吵着想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云溪说到这里时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自己本来是打算瞒下来的,可到了此时竟然有些不忍心瞒下去,或许当年那匆匆一眼,是让某些人付出了一辈子的信念,想要将他守在身边,只可惜这种爱过于偏激,是他已经瞧不上的烂手段。
景西恍然之间愣了一下,犹豫之时脸色忽然一白……
“我已经捉人送其他家眷连同沈夫人已经回府了,你要去的话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见上一面,你应当知道他犯的是重罪,这场恶战之中,他与宣王乃是主谋……罪不容……”
“夫君……”她并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就已经将话打断,其意愿已经在明显不过。
夏云溪愣了一下,却丝毫没有顾及她那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反而是将头扭到了一边。
“碧落,你一会儿亲自去行邢……顺便送王妃过去吧。”
“是。”
大牢。
那样发烂发臭,甚至是发霉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大牢之间,所有人都在此时看到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时躁动起来,不安的吼声,怒骂声嘈杂一片而走到走廊之时,顺着这条走廊的尽头便是那个熟悉的面孔似乎与世隔绝,他一身素衣没有了平日里的盔甲没有了平日里那冰冷的眼神,到现在几分温润。
“你……来了。”
他淡淡一笑,仿佛在说一件十分悠远的事情。
景西只觉着心情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望着那张脸熟悉而自然的感觉再一次回来了。
“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也是在那样美好的地方,外面有庆祝胜利的焰火,那样的好看长安城,下一片繁华似锦,歌舞升平粉饰着太平,我们都知道终究有一日,这些美好都是短暂的,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裙,你最爱穿的是广袖流仙裙,最爱吃的是玫瑰酥酪和百花蜜,你不喜欢喝药,每一次都是你的兄长哄着喝下去的,景伯父在时,对于这桩婚事已经是点头了,我偷偷问过伯父,伯父说,无论日后把女儿嫁给什么人,只要快快乐乐的都好。
没想到到最后这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只可惜实现这一切的人却不是我。”
他那样的神色忽然间落寞了下去,并没有马上被执行死刑前的恐惧,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眉眼间,只有温润如玉的笑容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
景西隐约间鼻头一酸,确实有一夜,父亲问过自己对于长孙将军是否有过好感,那时候两人还没有见过面,自然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也听说过长孙小将军的名声,心里自然是也有几分愿意的。
后来又因为长孙夫人的事,两家闹得并不可开交,后来父亲去了,她因为父亲并不愿意再回到那些记忆中所以这件事便当做是没有过的,只是那年在长安城下询问自己的翩翩少年了,却屡屡出现在梦中。
或许那时候她心中是有一些愿意的,只可惜都已经晚了。
长孙岚站起身时,她才发现他的手上与脚上全部都戴着手铐与脚镣。
可却丝毫不影响他那样的回忆,梦中的美好。
“景西,说到底我最后竟然都是有几分羡慕你的,即便是没有我,你也得到了你最想要的幸福这一辈子都是欢喜的王爷对你羡煞旁人的温柔宠爱是所有人都做不到的,我原本以为你嫁给了他……所图的不过是一个王妃之位,我恨我怨……
可现在我竟然发现,原来是我自己早就错过了,就算是没有伯父的支持,就算这一切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