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伤势太重,如果再遇到一次狙杀,必死无疑。”
“我倒不在乎!”再遇到杀手,正好问一问!
这话在蓝衣男听来,却变成了“我倒不在乎你的生死”的意思,顿时气噎:“你……”这个冷血!
涵养和眼下的局势都迫使他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只是腹诽而已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说不定找到我的答案,也就找到了你的答案!”
蓝衣男又气又急,却又拿眼前这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如花少女毫无办法。只得一噎再噎,慢慢说服她。
“你,有藏身的目标地吗?”陆云烟有些心动,望向了树林外面连绵的大山。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
从他的身上或许也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没有……我想至少大山里藏身更容易些吧。”蓝衣男也望向了大山的方向。
“我们走!”陆云烟转变方向,开步走。
蓝衣男竭尽全力挣扎起来,慢慢跟上。
云烟走了两步,回头。
蓝衣男还在后面老远的地方慢慢挣扎。
只得回去。
“你这样走,一辈子也走不到!”
“抱歉。可我……我……”看蓝衣男虚弱的样子确实不像装出来的。
“我的活络记应该起作用了的!”云烟一边不相信地问,一边上上下下打量。
他浑身上下,还有很多处外伤,而且显然没有经过处理。
“我有金疮药,可此处实在不是疗伤的地方。”
“我……扶着你,你走快些!”
云烟没了办法,只好叹口气,将蓝衣男的手拉过来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腰,全力搀扶起他。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路是走快了些,蓝衣男的话却多了起来。
陆云烟只是侧脸冷眼看了一眼:“不要说废话。”
除了幽无际,她还从没有跟别的男人如此近距离过!
虽然内心波澜不惊,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的。
两个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处浅浅的山洞。
虽然有点狭窄,有点小,但毕竟算是个藏身之地了。
蓝衣男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眼神迷离恍惚。
陆云烟不说二话,直接拿出了一把小小匕来,对向了他。
“你,你要干什么!”蓝衣男吃惊。
陆云烟不理,将小小匕伸向他那血色斑驳的蓝色衣衫,刺啦刺啦划拉开来,扯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布下来。
起身要走。
“你去哪儿?”蓝衣男拽住了她的裙边。如果忽略掉他警惕戒备的眼神,倒活脱脱像个牵着妈妈衣襟害怕被抛弃的小孩。
云烟低头看看他的手:“我去弄些水来,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
蓝衣男涣然松了手。
他已经开始发烧了,他只能选择相信眼前这个冷面少女。
云烟匆匆离开,匆匆回来,还带回来一束草药。开花的,茎叶的,带着根的,一大把。
发现蓝衣男正拿着剑,靠着一块大石头,勉力支撑,警惕地望着这边。
警惕性还蛮高嘛!
云烟想着,走过去。
“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蓝衣男颓然丢了剑。
“我若离开,会直说。”陆云烟很耿直地回答。
于是开工。
让蓝衣男盘腿坐在了开阔处。
拿了两个开着淡黄色花的植株递给他:“吃了。”
“做什么?”有些疑虑,但还是乖乖把植株慢慢塞进嘴里去了。
“消炎退烧的。自己挑出来带在身上,每两个时辰拿一些吃了。”
说着把一束草药全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后将手里已经清洗干净的湿漉漉蓝布块递过去。
“你手里有金疮药……自己弄还是……”
陆云烟知道许多人的药属于秘传,很忌讳被别人知道。
药者行尤其忌讳拿全药给同行看,生怕被偷了配方去。
“你帮我!……后背的伤也够不着啊。”蓝衣男立刻做了回答,并且拿出了一个瓶子递过来。
“你不怕我偷了你的秘方?”云烟拿了瓶子仔细看了看,这才蹲下来定定地盯视。
“你若想要,等回去了,我送你完整配方就是了。在奈何桥头来来回回晃荡的时候,能被你所救已经是幸运了,被作为药者的你所救更是最大的幸运了。”
蓝衣男很清楚,陆云烟若真要害他,不必等到现在;若真是贪图利益之人,也不会再巴巴地跑回来,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脱衣服吧。”陆云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冷冷地吩咐。
蓝衣男抬头看了看云烟。
一个大男人,反倒莫名有了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顿了顿,默默地挣扎着将鲜血侵染得不成样子的上衣给褪了下来。
云烟将药放在边上,用湿布慢慢将他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整整三遍。
十多处伤口,大大小小,深深浅浅。
湿布难免碰到伤口,很疼;云烟又不会“怜香惜玉”,只管冷冰冰了脸,将湿冷的布擦拭过去。
蓝衣男疼得倒吸冷气。却也硬气,默默咬住了牙齿,硬是一声没吭。
末了,开口了:“我其实知道你的名字。”
云烟白一眼,没理。
“我听见你的同伴叫你云烟。”
陆云烟又白一眼,拿起了那瓶金疮药,打开来,仔细闻了闻,轻轻倒一点出来。
竟不是粉末,而是一种暗褐色的半流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