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言自是不信的,琅华的脸色太白了,白的有些不正常,显得有些憔悴,甚至他能感受到她的惧意。
她在害怕?怕什么?从他遇见琅华开始,仿佛她对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她怕过什么,如今,骤然见她这样,沈斐言只觉得很是心疼,他情不自地唤道:“琅华。”
他想说,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但他知道,琅华一贯要强,总是想着要保护好他。
于是沈斐言在心底里告诉自己,琅华是个厉害的姑娘,可她再如何厉害,也是个姑娘,是他的小姑娘,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他稍稍靠近了她些,想给她点依靠,至少要让她知道,他在的。
“我并不知。”柳朋知回答了方才那个问题,“邓昔言想来也是不清楚的。”他复又补充道。
“小鹏鸟。”琅华轻轻出声。
“大人,我在的。”柳朋知看着琅华。
“你可知,那曼陀罗……”琅华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本就是我原身。”
沈斐言看向琅华,他有些不解,琅华曾经同他讨论过自己,若他记得没错的话,琅华曾经说过自己是骨妖,怎么此刻突然又说自己是曼陀罗?是他记错了?还是她在骗他?
沈斐言在心里笑了笑,这种事,她有什么好骗他的,她骗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可……
琅华像是知道沈斐言在想什么,他知道他会疑惑,而柳朋知的疑惑惊讶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琅华有些无奈,她对两人解释道:“我知晓你们一定在疑惑,实际上,我不久前也一直觉得自己是骨妖。”苦笑了下,“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我才知道,我不是,我原是曼陀罗。”
还是罕见的双生曼陀罗,她在心里补充道,“这事有些荒唐,我知道,我也花了好些日子来接受。”
“夫人,怎样的你都是你,我喜欢的是所有的你!”沈斐言忽然深情地说,琅华有些不好意思。
“大人,我信你。”柳朋知说道,他转而有了一个想法,“大人,那既本来就是你,说不定你可以再次将那什么心魔封印。”当然,这只是柳朋知的推测,“大人,邓昔言搜集魂魄的目的便是想要以此成阵,压制心魔。”柳朋知又一次开口。
沈斐言却是蹙了蹙眉,不管柳朋知的推测是否合理可行,他并不愿意琅华去冒这样的险。
再者,那曼陀罗既然是琅华的本体,可又为何会成为魔族的圣花,这么多年来,琅华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琅华,只觉得心绪翻涌,琅华从未刻意说过她受过的那些苦难,可他可以想见,骨妖的身份能带给她的从来不会是好运。
“我会试试。”琅华对柳朋知说,为今之计,她得想办法了解到很早之前她的本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是如何封印住所谓的心魔的?而为何又只是一朵,她的另一朵花为何会从临钰帝君的心口长出?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光想着这些,便已然觉得头疼。
柳朋知没有再说话,沈斐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阻止,可他知道自己阻不了琅华。
而且,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让邓昔言继续他的阵法,那样会牺牲太多无辜的人或是魂魄,然而,对于心魔这事,他们也必须想办法处理。
“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们会想办法的,小鹏鸟。”琅华说完,又将目光转向沈斐言,“南荀,我们先回去吧,先将静姝的伤处理好,我得去一个地方。”
“好,我们回去。”沈斐言应道。
在两人将要离开之际,柳朋知突然又道:“大人,邓昔言的身边出现过一个神秘人,我直觉他很危险,你们多留意。也许,此人还知道些什么。”
毕竟他连历代魔尊才能知晓的秘密都知晓了,此人确实神秘莫测,如此更值得留意,总之,是个可疑之人。
“多谢魔尊告知。”沈斐言点头示意。
说罢,他牵着琅华的手向外走去。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琅华才轻声对沈斐言说:“南荀,我打算去我的出生地,那里承载着我的记忆,也许还有未知的记忆,故地重游,我许能回忆起什么来。”琅华禁不住闭了闭眼,“南荀,你会陪我去吗?”
她竟然有些害怕,怕那处那深藏的秘密又让她痛苦不已。
“我会,琅华。”沈斐言语气认真,“夫人,我早说过,你去哪,我去哪,从未有玩笑之意。”
“嗯。”琅华看向前方,路途遥远且艰险,前路还很长啊。
“琅华,听说过妙手女吗?”沈斐言突然开口。
琅华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人,只摇了摇头,她确实从未听说过。
“是个女妖,医术超群,喜好丹青,又称丹青妙手女,唤作丹娘。”沈斐言解释道,“我曾有恩于她,我让灵韵和若虚去寻她了,她许会有办法治疗静姝的伤。”
“女妖?”琅华疑惑,“师兄不是除妖的吗?怎么,是因为女妖太美,师兄动了恻隐之心?”琅华戏谑道。
“不是。”沈斐言认真地否认,“她美不及娘子,娘子美甚,无人能及。”
嘴真甜,琅华心想,何时起,她的道长变得如此会说话了。琅华笑了笑,还是无师自通的。
“那师兄便同琅华讲讲那丹娘的故事呗。”至少也算得沈斐言青睐,想来也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她如何让师兄动容?”琅华有些好奇,“师兄对她又有什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