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你和我说实话,你是哪个码头的,我,我不光在县城认识人,我在省城也有人,咱们拉一拉,唠一唠,说不定都认识呢,要不,咱谈钱,谈钱也行,我收了周芹芹一千五,回头,我都给你送去,一分我都不留……”
“周芹芹?”宋楚行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背后捣鬼的,又是那个周芹芹,看来,之前对她的警告还远远不够。
“对,周芹芹,就是她,她说被许知念欺负,又哭又求的,我这不是有正义感么,看她怪可怜的,没想到整误会了,她就是个骗子,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金刚直接把一切都推给了周芹芹,他可不想就这么废了一根手指。
“周芹芹的事儿,我会另算,现在,你选好哪根手指头了吗?”宋楚行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冷眼睨着金刚,晨光穿过他吐出来的烟雾,金刚觉得,他看到了死神。
……
宋楚行回到村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
他担心许知念,没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冲到了许知念家的院里。
此时,许知念正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用水冲洗地上的血迹。
“干啥呢,你二哥呢?”
宋楚行看着她,表情微微发愣——许知念的淡定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他知道许知念胆子大、性子狠,也会觉得震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个阅历丰富的中年女人,估计也会被吓得半死。
“二哥受了惊吓,有点发烧,我给他吃了点药,让他睡一会儿,这地上的血得处理一下,不然我爹娘或者爷奶进来了,还以为家里杀猪了呢。”
许知念淡定地处理着战场,宋楚行看着她那柔弱的样子——拎个水都只能拎半桶,这弱鸡的外表和强大的内心反差也忒大了。
昨晚,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徒手砍走了金刚,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看上的瓜,果然非同凡响。
“对了,你追上金刚了吗?”许知念抬头,随口问道。
“没有,他可能是搭车跑了吧。”
宋楚行没说实话,选择深藏功与名——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许知念他做了什么,他记得许知念说过,希望他当医生,当救死扶伤的天使,那,天使总不能剁人手指头吧?
“一个瘸子都没追上,你也不行啊。”
许知念看了宋楚行一眼,没有深究,继续说道:“不过,幸亏没追上,不然真和他有了正面冲突,他这种人,说不定会报复呢,我听说,他手底下罗罗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担心老公了,有进步。”宋楚行又开始打嘴炮,许知念气得捶了他一下。
他顺势抓住了许知念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迅速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地回家去了。
……
景星镇,某旅店。
几个混混在房间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大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啥事吧?”
“三个人对付一个丫头片子,能出啥事,估计是太**了,舍不得回来,哈哈。”
“老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至于么……要不,咱还是出去找找吧。”
“也是,走走走,别阴沟里翻船。”
几个人做了决定,都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缩在角落里一直不吱声的许知文。
许知文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三个人这么久都没回来,许知念肯定遭殃了,这丫头再怎么心眼多手段多,也不过是个小女孩,那小身板子,在金刚手里,还不跟个玩具似的?
他虽然给许知齐报了信,可许知齐不定还一起被收拾了。
许知文现在心慌意乱,百爪挠心,他曾经怨恨许知念,怨恨她夺走了爷爷奶奶的爱,怨恨她过年的时候让自己被羞辱,可他又无法像个没关系的人似的完全忽略她,毕竟,许知念从小叫自己一声哥。
“知文哥哥……”他感觉自己魔怔了,脑子里竟然回响起了许知念的声音,那甜甜软软的妹妹,是他们老许家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啊。
“刺猬,你特么走不走啊!”一个混混将许知文拎起来,许知文梗着脖子,说道:“你们要去就去,我反正不去……要是我妹出事了,我……我这辈子也没脸回家了。”
“怂货,金刚哥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是看上你妹子了,以后你成了金刚哥的大舅哥,祖坟冒青烟了!”
那人话音刚落,宾馆的门被推开,金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此时,他的胳膊和腿上都缠着绷带,左手的小母手指头也缠着绷带,眼睛血红,好像刚刚哭过似的,青紫色的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三杠子和李狍子……回来没有?”
几个混混看到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的金刚哥变成了这副样子,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他们……他们不是跟你一起去了许家沟子村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大哥,你这是咋受的伤啊?要不,我们带你去卫生院吧…”
“你是不是傻呀?大哥肯定是刚从卫生院回来呀,你看这包扎的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大哥,你这伤得有点重啊……”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所有的注意力都归结到了一个问题上——金刚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哥,你是咋受伤的?”
在场的人目光一齐望向了他,金刚吸了吸鼻涕,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