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凤霖国。
也不知怎得,凤霖国重男轻女的风气越来越重。
一时之间,凤霖国女子数量锐减,但重男轻女的风气仍没有遏制,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然也有极度厌恶此种风气之人,凤霖国的陆相便是其一。
陆相本名陆隋,因着他是凤霖国的丞相,所以众人皆称他为陆相。
陆相与夫人成亲已有七八载,但一直未有子嗣,旁的人都劝他再纳一房妾室,他却直言此生只娶夫人一人足矣。
大概是他的诚心感化了天地,今年年初的时候夫人身体不爽利,接来的大夫诊断过后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喜讯。
原来他的夫人早已怀了身孕!
陆相喜不自胜,逢人便说他的夫人怀孕了,惹得旁人皆道,“万一是个女娃有你哭的!”。
陆相当即吹胡子瞪眼,嘲讽那人:“女娃怎么了?你看看你家三个男娃天天就知道爬墙上树,将来能不能讨到老婆还两说呢!”
气的那人当即扭头就走,陆相还不罢休紧着在后面喊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本事你让你夫人再怀一个!”
十月怀胎很快过去。
元历九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
陆相本就盼着得个女儿,没想到他的夫人真的生了个女娃。
小丫头降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风也很大,寒风夹杂着大雪,不一会儿就将院子里的事物染白了。
寒风陡峭,陆相搓着手等在房门外,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一点也没觉得冷。
他正等得着急,突然便从房间里传出一阵哭声,随着哭声响起,外面的风雪也骤然停了。
接生婆婆打开门,表情有些局促,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才道:“恭喜陆相,生了个千金。”
陆相闻言,一把推开接生婆婆进了内室,去看他的夫人和宝贝女儿。
落在后面的接生婆婆只当陆相悲伤过了头,才有如此姿态。
成亲七八载好不容易得了一胎,却是个女娃,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得崩溃……
接生婆婆正想跟上去劝上一劝,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向来以沉稳著称的陆相竟抱着一个小娃娃左亲右亲,笑的合不拢嘴了。
末了,因为他留的两撇胡须扎到了女儿娇贵的脸蛋,惹得小女娃当场哭个不停,陆相竟还小心又小心地跟怀里的小女娃道歉……
他可是凤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时候都没认过怂,如今却为一个小奶娃娃服了软……
这一幕也惹得旁边的夫人“噗嗤”一声笑了。
“可惜生了个女娃,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生养了,不然你还是纳一房妾室吧……”
床上的女子脸色还苍白着,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平日里旁人说什么她都没有在意过,但今日见了陆隋这般模样,她却觉得生个女儿他都如此高兴,若是生个儿子,那他一定会更开心的……
陆隋虽然从未说过什么,但他心里一定留着些许遗憾吧。
陆隋逗孩子正逗得开心,冷不丁听见夫人说这种话,脸色当即变了。
将手里的小奶娃往边上一放,握着夫人的手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娇娇,你这是不要我了?你我成亲这么久,我心里除了你放不进任何人,你就是我的全部。”
陆隋的夫人叫做白安染,比陆隋小五岁,同陆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从小时候起,陆隋便一直喊白安染的闺名,娇娇。
一直喊到现在,已经喊了整整三十年。
自从陆隋见白安染第一眼起,他便认定了她,除了她,谁都不要。
可今日,夫人却对他说,要他纳一房妾室……
夫人果真是嫌他年龄大?!
陆隋不禁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赶紧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角,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娇娇,我素来就喜欢女儿,你为什么非让我要个儿子?我看别人家的儿子都气人的很,你莫不是,莫不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
陆隋说到这里是真的觉得着实冤枉,竟又落了几滴眼泪下来。
天知道他多想要个女儿,好不容易如愿了,为什么连夫人都“逼”着他另娶一房妾室再要个儿子呢……
陆隋不太懂,他在朝堂上脑筋转的比谁都快,但到了此事上面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想要儿子呢?
他表达一下真情实感就这么难?
“咳,相公,你先起来……”
眼见旁边站着的丫鬟和接生婆婆脸色都不大正常,白安染终是忍不住了,她轻轻拽了拽陆隋的衣袖,想让他先起来。
哪料,陆隋不依不饶,捧起白安染的手就又要哭起来。
“行了行了,刚才是我口误,快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白安染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先安慰了陆隋一句。
“我就知道夫人最好了!”
陆隋倒是像做惯了此事一般,转瞬便换了个笑脸,抱起一旁的小奶娃,接着逗她开心了。
反差之大,倒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情景的接生婆婆怔愣当场。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稳重儒雅的陆相,背地里竟是这个样子……
元历九十六年,腊月二十五。
这日正是陆相爱女的满月宴。
陆相为爱女取名陆清歌,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倒和九重天上的小仙娥一个名讳。
大概是皇室都听闻了陆相疼爱女儿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