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以楚惊呼一声,飞快的捂着嘴:“这……”
“老司”是温婉对司沧的称呼。
司沧相当于盛寒野的半个私人医生,重大疾病或者是受伤不能公开的时候,都是由司沧来处理的。
而温婉接受过司沧的治疗,这是飞羽盟里独一份的。
习武之人,身上有些跌打损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每次盛寒野都会让司沧给温婉治疗,别的医生,他不放心。
可是,刚才,姜念笙叫司沧“老司”,这也就是说……
“温……温婉?”郁以楚说,“你,这,我……哎呀!”
她跺了跺脚,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说清楚。
季修柏微微皱眉,替她把话问了出来:“你是温婉?”
“不,我是姜念笙。”她回答,“温婉过得并不快乐,就让她永远的留在那场大火里,这不好吗?”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但,即便姜念笙承认得爽快,其他人的脸上,还是难掩震惊的表情。
一个已经被认为死去的女人,现在,却……好端端的活在眼前。
这太不可思议了。
“嫂嫂,”盛妙妙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你也会永远是我嫂嫂,对吗?”
姜念笙的笑容一僵。
盛寒野的眼神里迸发出期待,但随后,又仔细的隐藏好:“妙妙,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哥……”
“顾言洲,”盛寒野说,“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盛妙妙小声回答:“最应该休息的人是你啊,连着照顾了嫂嫂十天,你自己的身体,还那么虚弱,哪里吃得消啊。”
不过她没有强行留下来,跟着顾言洲离开,出门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姜念笙一眼。
郁以楚见状,拉了拉季修柏的衣袖,也转身出去了。
司沧仔细的检查着,姜念笙的身体各方面情况,最后长舒一口气:“能醒来就代表没事了,各项指标还有一些异常,但问题不大。温……姜念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活着,就是福气了。”
司沧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盛寒野一眼。
可盛寒野的注意力,压根都没在他这里,全程都是盯着姜念笙,对周围的一切,全部都不在意。
而姜念笙也压根没看盛寒野,只是望着姜阳辰:“哥,这些天你也辛苦了。等我恢复,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好。姜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回家。”
姜阳辰顿了顿,说道:“在你坠江之后,盛寒野他……也跟着跳了下去。现在你们都平安无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念笙眼睫轻颤。
盛寒野跟着跳了下去?
脑海里的记忆太多太乱太杂,她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见。
她一直以为,在冰冷的江水里,在深深的水底,她看见盛寒野朝她游过来,只是一场幻觉。
是她想象中的场景。
没想到,是真的。
她一直效忠的少主,也会不顾他的性命,来救她吗?
病房里,又只剩下盛寒野和姜念笙。
两个人之间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明明有万千的话想要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姜念笙打破了宁静:“我想再睡会儿。”
“……好。”
他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可姜念笙却偏头避开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盛寒野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
他守着昏迷不醒的她时,看着她毫无生机的消沉睡颜,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最初的灵动。
可是,当她终于醒来之后,她眼里的疏离和冰冷,深深的刺痛他。
她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温婉,而是姜念笙。
盛寒野走出病房关上门,姜念笙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是她唯一爱过,也是最深爱的男人,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现在有温婉的记忆,也有姜念笙的记忆。
可不管她是谁,盛寒野都是将她害得最惨最深的那一个。
要如何相爱啊。
走廊,窗边。
盛寒野的指尖夹了一根烟,烟雾袅绕,但他一直都看着窗外,烟灰烧成长长的一截。
脚步声响起,薄廷良站在他身旁:“盛总。”
他一动,烟灰簌簌的往下落,有些飘到他的手指上,但他却不觉得烫。
“她醒了。”盛寒野说,“你不进去看看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见她。”
薄廷良回答:“我也没想好。”
盛寒野眯眼打量着他:“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她是温婉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薄廷良也没有否认:“是。”
“你多久知道的?”
“比你早。”薄廷良双手垂在身侧,“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没错,我确实查过,但没有什么收获。薄廷良,你又是如何肯定,她就是温婉?”
“直觉。”
盛寒野发出一声不屑的低笑:“糊弄我?”
“确实是直觉。”薄廷良回答,“在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支撑下,我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温婉求生**非常强烈,从来不是听天由命的人。我不相信她会这么死了。所以,当我看到她以姜念笙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