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消息传到京城，朝堂一片沉默，大皇子阵亡，主将被杀，二十万兵马死伤过半，萧文康无奈宣布撤兵。
半月后。
已经是夏日，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懒洋洋的味道，大皇子萧江淮的遗体直接送到西山金佛寺。
智申主持颂念经书，超度亡魂。
朝堂上，对于曾茂杀死李锐一事，引起无休止的争论。
最后萧文康下旨:
曾茂阵前斩杀主帅有罪，待罪之身又将惨败大军带回京城有功，将功折罪，曾茂留守晋阳军查看。
沈洛然再次见到曾茂，是朝廷下旨后那个傍晚，萧晋南邀了曾茂，任辰在福香楼为曾茂接风洗尘。
与初识时变化明显，如今曾茂又黑又瘦。
“来，本王敬酒一杯，曾都校尉将晋阳军二千人如数带回，本王感激不尽。”
曾茂端起酒杯，眼含羞愧：
“王爷，属下知道在朝堂是因为王爷尽心争取，皇上才留得属下一命，属下不怕死，却怕冤死。”
任辰接过话：
“从都校尉出征那天，王爷每日都在关注战事，我们随王爷一路出生入死，王爷都明白。”
沈洛然端起茶盅，并没喝，眼见曾茂双目通红。
“王爷，属下以后会誓死追随王爷，刺瓦一战，属下才知道谁心怀天下，谁把将士的性命放在心上。”
萧晋南道：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晋阳军都会把曾都校尉当做大英雄。”
“王爷，属下曾经对四皇子说过晋阳军的事，王爷，属下错了。”
曾茂说完，将佩剑放下，单膝对萧晋南跪下。
萧晋南伸手扶住曾茂：
“言重了，本王都明白。”
曾茂被萧晋南扶起，沈洛然眼眶发热，她想起许久前曾经偶遇曾茂与吏部那些官员一起吃饭。
想必那时，曾茂起了异心。
经历了一次生死，才知道哪个人值得追随。
沈洛然看向萧晋南，他紧抿的嘴角冷郁又沉稳，这个男人应该是很多人心中的大英雄。
感受到沈洛然的目光，萧晋南在桌下悄悄握住沈洛然的柔荑。
萧晋南轻轻摩挲着，眼睛却看着曾茂：
“说说李锐是怎么回事？”
“李锐是秦丞相的人，属下不知道为何大皇子带兵，却用了四皇子的人。”
曾茂说完目光坚定看着萧晋南：
“王爷，属下确实曾经想追随四皇子，觉得他根基深，又有丞相撑腰，可是现在属下看明白了，我只是个小兵士，对他们而言，作用就是透漏王爷的消息。”
萧晋南轻嘲。
“李锐当时的作战方案就是直捣敌营，可是刺瓦地势四面空旷，只有一个山坳，如果遇埋伏全军覆没。”
曾茂回忆往事还在痛心：
“可是大皇子在李锐的鼓动下一意孤行，属下带一千兵马做先锋军本就是以卵击石，所以我们全部躲起来。”
曾茂叹口气：
“大军果然遇袭，大皇子战死，死伤过半，看着满地堆起的尸体，血流成河，属下……李锐在那个时候还要请战，并且要把失败责任全部推到晋阳军身上。”
房间里气氛凝重，沈洛然仿佛看见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纷纷倒下的兵士昭告大皇子与李锐愚蠢无能。
大战是残酷的，但不是想要军功就可以让千万人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