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助理被这一眼看得心肝儿颤抖，脸色微白。
生怕老板下一秒就说，让他几点几时之前必须抵达香江！
还好，打了个差，季匪把这茬忘了。
最后，季匪沉着一张脸，道，“白助理呢？交代白助理将这事儿处理得干净一点，别叫人泼脏水泼到饶夏身上。”
他又顿了顿，“就说白助理从魔都回去处理张家的事儿，顺便处理这事儿。”
“让白助理注意点分寸。”
“还有，饶夏既然不愿意收太贵重的东西，你让白助理多带些这边的时鲜，食材，生活用品过去。”
郝助理：……
郝助理的脸都垮了下来。
又赶紧重振精神，语气急切又诚恳，道，“白助理和饶小姐接触的时间短，也不知道饶小姐性格，喜好，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我来更加合适，您放心……”
“你自己要留下的。”季匪抬眼，斜睨了他一眼。
郝助理险些跳起来，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他当然是巴不得跟着饶夏！
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面对老板这张阴晴不定的脸！
随即就僵住了，因为季匪补充了一句，“或者你还是想回香江？”
郝助理：！
郝助理蔫巴巴地道，“我当然愿意留下。我现在就去通知白助理。”
季匪重新拿起了文件，然后将刚刚那个有关航线申请的文件压在了最下面。
郝助理离开了，季煜也有些泄气。
他捏着最后那一点面包干都忘了吃掉，垂下脑袋，半天没说话。
重新拿起魔方，在手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还是完全没有意识地那种胡乱转悠，最后又突然看向了季匪，声音略微气弱开口，“我……”
季匪听到声音，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略坐直了身子看向季煜。
季煜一下子闭上了嘴。
看着季煜，季匪越发不满的皱眉，他怀疑那份亲子报告都出问题了，季煜能是他们季家人？
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敢主动去要，去努力。
甚至连开口都不敢，这真的是季家的人吗？
他的眉头皱起，叫季煜越发沉默，好久，季煜才鼓起勇气张嘴，“我想带东西给饶夏。”
季匪看了看他，眉头皱得更深，“只是这样？”
难道季煜就不想回去找饶夏？
就不想和饶夏沟通什么？
不想和饶夏商量商量，叫饶夏一起去香江？
想都不敢想，难道他还能指望季煜能有什么别的出息？
他倒是不指望季煜能做出如何的大事业，只是，一点锐气，总该得有吧？
他的这点不悦，简直像压倒季煜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次开口提出要求的季煜僵了僵，双拳握紧，还是咬牙道，“嗯。”
他不想叫饶夏他们忘记他。
他也觉得，他得要更强大，更努力才好。
他垂下眼帘，深呼吸。
垂下的眉眼里满满是坚毅，他要快点成长，足够强大，想怎么联系饶夏他们都可以，想给饶夏多少东西都可以。
现在这些，都是季匪的。
不是他的。
即便换了一个人养他，现在的他还是什么都没有。
季匪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一个字，而且看着季煜那个模样，显然是没有打算继续开口的意思。
季匪不满极了，不耐地往后坐了坐，将手中文件拿起来，“这种小事儿自己去吩咐白助理，不必烦我。”
季煜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然后捏着最后那半根的面包干往外走，他新得了不少东西，有钱，有玩具，有书，有新衣服等等。
季匪当然不是贴心的人，他也想不到那么多，但是，在这里还有很多人会提前做好。
季匪除了一助郝助理之外还有五个助理。
郝助理自己下面还有三个助理。
自然是有人专门负责这件事儿。
季煜翻着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翻看着。
曾经他将一点东西都看得很紧，毕竟只有足够的吃食，他才能活下来。
但是，他现在想要的不一样！
如果能将这些都给林子昂，给林子朔，就能叫饶夏收养他，给多少他都愿意。
他和林子朔差不多高低，衣服都可以给他，玩具和书更没有限制，可以给林子昂，玩具可以给小丫……
季煜搜罗出了所有东西，不管合适的，还是不合适的，都放在一起，准备送给林子昂他们。
他不是特别喜欢林子朔和林子昂。
他更羡慕他们。
但送这些东西，饶夏应该……会高兴吧？
白助理突然听到消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是一喜，饶夏多好说话！
哪怕被自己直属领导这么嫉妒，羡慕，眼馋地盯着，白助理也注意不到了。
他疯狂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只是，出发之前，还遇到了一点小矛盾，那就是季煜来了，几乎将他的所有东西，给了白助理，“都给饶夏。”
白助理：……
郝助理在旁边小声地提醒，“要叫饶夏阿姨。”
季煜沉默。
其实这孩子跟着回了魔都开始，就不是很爱说话，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格外沉默的。
也基本没有见过他主动要任何东西。
唯一一个比较在意，比较明确的行为，那就是护食。
不过，那也只护着饶夏给的那些东西。
白助理看看老板，再看看小老板，最后看看郝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