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内,第一时间听闻卫仁服毒自尽消息的王多宝欣喜若狂。
能除去卫仁这一心腹大患,无疑是断去卫期一臂,为他的道路扫开了一大块绊脚石。
王多宝明白,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他来到府上的密室内,用利刃割开手腕,任由鲜血滴落到脚下的石塘中,直到面色煞白,身形虚弱摇晃才停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要不断的在这石塘之内注入自己的鲜血,直到灌满这一丈见方半尺深浅的石塘。
他的血中蕴有他的真气,因此不会干涸,他只需要每天前来放血便好。
随后,卫仁的死讯震动大卫,举国哀恸。
卫期举行国丧,用最高的礼遇厚葬卫仁。
然而这并没有抵消坊间对他的流言蜚语。
世人爱戴卫仁是仁德圣明之君,他为挚爱服毒殉情,并没有给他的一生留下污点,反倒让他后世的美名更加升华。
不举兵造反动乱民生是忠,不伤卫期是孝,以德治世是仁,为爱殉情是义。
眼下的卫仁已经被百姓们歌颂成忠孝仁义四大皆全的完人、圣人一般的存在。
名声达到了鼎盛巅峰。
相对的,身为大卫之主的卫期反倒成为了百姓暗地里唾骂的不仁不义之辈,都认为是卫期逼死了卫仁。
对此卫期用了他一贯隐忍的手段默默承受,并未反驳什么。
他知道,没有什么证据会比卫仁的死来的更加的有力。
不过此时让卫期忧心的,并不是卫仁死后无人替他统摄朝政,更不是他在民间败坏的声望,而是眼下的局势和卫仁临终的叮嘱。
“珏儿那边查的怎么样?”
清冷的御书房中,卫期沉声朝一位内密司官员询问。
因为卫仁临终前的那句叮嘱,卫期便开始着手让内密司暗中调查王多宝。
他想要知道,为何卫仁在死前要让他小心卫珏,他隐隐感觉到,卫珏可能和卫仁的死有些关联。
“启禀陛下,臣等一无所获,珏皇子一向正常啊!”
内密司的官员回禀,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卫期将卫仁的叮嘱压了下来,唯恐再生波澜,那内密司的官吏都不知卫期为何突然要暗中调查王多宝。
“是吗?唉!”
卫期叹息一声,内心十分矛盾,他既希望能查出一些端倪不要让卫仁就这么死去,又不希望眼下唯一有希望继任卫仁位置的卫珏和这件事有关系。
“悬剑山那边有什么动静?”
沉默半晌后,卫期又问到,官员再次回禀:
“悬剑山那边奇怪就奇怪在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死的不是他们家的长老,而是一个无关的阿猫阿狗一样。”
“根据我们的探子打听,自从铁岭娟死后,悬剑山内部有不少门人都愤慨,要向我们大卫讨个说法找出真凶,可奇怪的是都被他们家老祖一手压了下来。”
“而古宙那边却频频派人去悬剑山慰问,与其说是慰问悼念,倒不如说是古宙想要鼓动悬剑山一同对付我大卫。可那悬剑山老祖依旧不为所动,似是想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期听得也是眉头直皱,感到奇怪不已。
他和悬剑山老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不像是一个谨慎到连这种浑水都不赶趟的人,更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的人。
身为半神强者,总归是要点脸面的才对,悬剑山不可能不向大卫讨个说法。
可他们偏偏什么都没做!
“奇怪,奇怪。”
卫期沉声呢喃,连连摇头,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端倪来。
不论是卫仁临终的叮嘱还是这悬剑山老祖奇怪的表现,无一例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卫期脊背发寒。
桌前那内密司的官员见卫期如此困惑,不由灵光一闪,提议道:
“陛下不如去问一问那仇先生有何高见?以仇先生的智谋,定能将这些事搞个水落石出!”
自打仇先生亲自领兵对大泱发动闪电战后,整个大卫上下都认识了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谋圣,大卫的开国元老,无一不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
卫期听后却冷哼一声道:
“就你聪明,朕就想不出来吗?朕就不想找仇先生出手求一个妙计来吗?”
说罢,他无奈叹息一声。
“只是仇先生自己不出来,朕也没办法找到他啊!”
这便是第三个令卫期感到奇怪的地方了。
这数万年来但逢大卫有要事发生,仇先生必会出面指点两句,给他卫期点出一条明路来。
可是这次仇先生却没有出现。
这好几重奇怪的感觉叠加在一起,让卫期隐隐感觉似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唉!罢了!悬剑山和珏儿那边继续盯一段时间吧!”
卫期无奈挥挥手,示意内密司的人退下,自己留在御书房内愁眉苦脸。
然而一连几个月,王多宝和悬剑山都毫无动静,更加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卫期才终于放弃。
也就在这几个月后,王多宝终于在密室内用自己的鲜血将那石塘注满。
“呵呵,好戏到现在才要开始呢!”
面色惨白的王多宝看着那一汪血池冷笑着。
他伸手掐诀,血池上竟然自动浮起一道道纹路,无数血液聚集在血池正中,凝聚成一颗人头大小的血球。
而那些纹路也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成为连接血球和血池的脉络,似是血管一般。
王多宝就这么盘坐在血池边维持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