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落屋前,却仅是余留几分视线,屋内漆黑一片,从窗纸外往里探,根本啥也看不到。
零零壹想的不免多了些。
那丫头进屋以后都不点灯的,黑灯瞎火,要是磕着碰着绊着了,岂不是雪上加霜?
零零壹想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生怕铃铛出个半点不是,差没把脸贴在了那窗纸上。
忽的,“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铃铛疑惑又无语地看着险些一个站不稳就要摔倒的零零壹。
零零壹竭力稳住身形,大脑登时一片空白,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早、早啊。”
这会,一时竟不知道是谁真的糊涂了。
此话一出口,零零壹就后悔了:“呃……”
这丫头不会以为他魔怔了吧?
铃铛反应不大,只觉得零零壹是不是方才脑子在哪摔着了,以至于现在头脑不清晰?
她本打算洗漱完上床睡觉,哪里料的到一转头,就看到窗户上压着一个黑影,七魂差点没了三魂。
铃铛自动忽略掉零零壹所说的那句“早”,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毕竟是人家送自己回屋的,理应语气柔和一点。
故而铃铛放缓了语调:“已经很晚了,你也快回屋吧。”
零零壹不以为意:“没事。”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三秒。
零零壹说这话,存在着很大很大的歧义。
没事不走,难不成还要留在屋中过夜?
零零壹随即改口:“没事,我很快就走。”
然而,所谓的急中生智,后果并非十全十美:“所谓送佛送到西……”
零零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词不达意,又改口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你你好梦。”
最后,零零壹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急急忙忙和铃铛告别后,逃离了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小屋。
铃铛站在原地,看到零零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为止。
什么玫瑰,什么余香的。
不过话说回来,零零壹能护送她回小屋,已经是今日莫大的欢喜了。
铃铛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噙起一抹笑,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把受伤的胳膊轻柔的枕在另一个枕头上,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的零零壹,很想舀一瓜瓢水,让自己缓缓神。
怎有时候,就那么轻而易举,几次三番的在那丫头面前失态呢?
待零零壹进屋后,姜籽葵已等候多时。
姜籽葵淡淡的睨了零零壹一眼:“可把人送进屋了?”
零零壹回道:“自然。”
姜籽葵想到什么,说道:“你和铃铛实力悬殊,以后若是再发生何事,应当是你保护铃铛才对。”
零零壹心里了然。
那只猫忽的扑上来的那一刹那,他始料未及也毫无防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未动铃铛先动,无所畏惧的生生替他抗下了那几爪。
“我知道。”
姜籽葵轻轻的“嗯”了声,提起另一个话题:“近日在府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什么?”
“奴才契约到期的下人,离开姜府后都了无音讯了。”
零零壹不以为奇:“契约到期,随便想去哪去哪,没有音讯,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姜籽葵的面色多了几分凝重:“在死侍犹存的情况下,这一点也不正常。”
“死侍?”零零壹恍然想起还有这一存在着极大隐患的角色存在。
姜籽葵重复了遍零零壹的话:“是的,死侍。”
零零壹若有所思了几会,道:“那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消失不见的人,与死侍有关?”
“我不能完全确定,但也不排除这一可能。”
如果府上人员消失的事,真的与死侍有关,那死侍的炼制者还真是够能循环利用的。
姜籽葵还记起,在卿玉轩时,其中的一个侍女,颇为信誓旦旦的说,死侍的事与姜梓允有关。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刺探这个姜梓允,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解决死侍的事。
死侍之事宛若悬在头上的剑,一日不除,便一日心头难安。
零零壹开口道:“如果碰到类似的事,我会多加注意的。”
“嗯。”
与此同时,院落中角落里猫窝处。
猫咪懒懒的抬起眼眸,撑起四肢走出猫窝,它看到正屋内有微弱的荧光闪烁。
它的大半功力已完全恢复,想做什么都畅通无阻。
蓦地,一道黑影半跪在猫咪的面前,幽幽唤了猫咪声:“右护使。”
猫咪的眸光冷冽,示意黑影别再出声。
而屋内的姜籽葵,正打算喝口草茶润润喉,抬眼便看到窗户纸上有一道一闪即逝的人影飘过。
事不宜迟,姜籽葵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闪身出屋外,呵斥了声:“谁?”
猫咪和那道人影都没料到姜籽葵有如此鬼畜的反应速度。
黑影来不及隐藏,只得没入猫咪身后。
猫咪的眼睛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着扑朔迷离的亮光。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猫咪,可那锐利的眼光,却像极了运筹帷幄的位高权重者。
姜籽葵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和讶异。
她果真猜对了?
这只猫不简单?
可是,怎么会这样。
这只猫是铃铛捡回来的,即便被刺挠了几道很深的伤口,也坚定不移的要把这只猫留下来。
要是知道这只猫身上藏有很大的玄机,怕是会很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