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坛院子的荆元奎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用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这才骑上马带着随从离开。
门房内的烛光下,魏斯特不紧不慢的继续挑拣着信笺阅览,越往下看,越是触目惊心。这个沙主教居然还拐卖人口、受雇行凶、勒索往来商人。魏斯特将这些书信分门别类放置好,又拿起剩下的账册翻看。烛光一阵晃动,有人轻轻推门进来。魏斯特抬头望见乐间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殿下,吃点东西。”乐间说着将食盒打开,将一盘蒸饼和两盘菜放在魏斯特面前。
本来用不着乐间亲自为自己送饭,估计他有事情要报告,魏斯特便道:“说。”
乐间放置好餐具,开口禀报:“殿下,教坛库房物资一应俱全,已经为伤员安排好了吃食。考虑到他们长期挨饿体质虚弱,暂时只给他们准备了米粥。”
“你做的对,将士们的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正通知各队分批用餐。”
“今晚我们就驻扎在教坛的院内,虽然是在城内,但不能大意。对被俘人员要加强看管,夜间值班巡逻的人员要像在野外宿营一样配置。”
乐间点头称是。
魏斯特用完晚饭,走出门房往往教坛的大厅走去,被亢的教坛内所有人员都在这里等待受害人的指认。
穹顶大厅中灯火通明,魏斯特刚进门就看到两个护卫将一个被反缚双手的教士拖出侧门。
见到魏斯特,荆韬山跑上前行礼,见殿下的目光注视着侧门,忙解释:“殿下,那人被指认曾经yin辱多名被绑架的女子。担心受害人认错,或者处于报复之心胡乱指认,一般至少有三名受害人指认同一人,我才会命人将其关入地牢。”
魏斯特点点头问道:“你先前所说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回禀殿下,被解救出的人中有三十五人不是道教信徒,也不是道教信徒的亲属。其中甚至还有二十二人是神教信徒。这些人有的是得罪了主教,或者是被主教看上了财产或妻女。还有一家居然自称拥有男爵爵位,只因拒绝夏侯家强买名下土地,才被主教以异教徒的名义抄家。”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在主教的往来书信中都看到了。情况的确令人发指。这次你很敏锐的发现倪端,做的很好。先前留用察看的处分取消,官复原职。”
荆韬山躬身谢过殿下。魏斯特摆摆手道:“你侄子荆凌云表现不错,执行命令很坚决,处置事情很果断,你要多给他锻炼的机会。荆家的人才辈出啊。”
荆韬山知道殿下这是指的今i解除护教武士武装时,荆凌云一马当先,斩杀气焰嚣张的武士头领之事,忙点头应允,准备回去将自己侄子升为卒长。
魏斯特一直站在大厅中观看所有被解救人员指认加害自己的人。直到结束,所有教职人员只剩下三人,护教武士剩下一半左右。
魏斯特招手让一直在场的荆凌云过来,指着剩下的这些人问道:“把你了解的情况说一说。”
荆凌云加入红队后,作为普通士卒和高高在上的皇储殿下没什么接触。这次见殿下主动向自己询问,忙将所知全盘托出:“启禀殿下,这三人是教坛内的修士,一直闭门潜修,不管教内事务,所以并无加害行为,当然也不会有人指认。那些没被指认的护教武士要么是才加入的新人,要么是一直干跑腿打杂跟班看门的事,不被主教和武士首领信任的人是不能进入教坛内部和地下牢房的。”
介绍的简洁明了,魏斯特很满意,吩咐荆凌云把那三个教士带到面前。
魏斯特将收在怀里的书信掏出,对战战兢兢的三人道:“我的下属在沙主教的房间搜出一封书信。这是九原城红衣大主教发给燕南各地教坛的指示,其中提到了我,你们看看就明白了。”
洪卫兵接过书信,递给其中年纪最长者。
老修士用颤抖的手拿着信封正反看了一下,抖抖索索掏出信纸打开,先看末尾的印章,又大致看了行文格式,心中便有了分晓:这的确是神教内部信笺,无论信封信纸的材质、行文的风格、落款、印章都和以往所见的并无分别。举着信纸,对着烛光定睛细看,此信虽然不是红衣大主教亲笔书写,但文中用词和口吻确是红衣大主教本人惯用的风格。另两人也站在此人身后一同观看。片刻之后,三人走到魏斯特面前并排跪下:“上谷教坛修士拜见神使大人。”
“你们是否知道沙毕的恶行?”魏斯特毫不留情的质问道。
“知道。”三人不敢欺瞒,老实回答。
“你们是否劝说过沙毕,或者解救过被害人?”
“没有。”
“你们是否向地区大主教或者红衣大主教报告此事?”
“没有。”
“你们是否向官府告发过此事?”
“没有。”
“你们手上虽然没有沾上鲜血,但你们一样有罪!视邪恶如不见,独善其身,还敢自称是‘修士’吗?你们心中的信仰何在?面对数以百计的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人,你们能做到问心无愧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可听到死难者的哀嚎?”
三人伏地放声大哭:“神使大人,我有罪,有罪啊。心中的煎熬无时不在,我们生不如死啊。”
但三人哭声稍停,魏斯特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救赎自己已经被魔鬼吞噬殆尽的灵魂。”
三人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