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进去的东西?
安一鸣盯着他手里的内存卡,目光狐疑,却因为有所忌惮,不敢再叫嚣了。
一旁。
刘雪莉鼻青脸肿泣不成声,“老公,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母子,一鸣是你疼,更何况一鸣是你疼爱着长大的,就算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过往十八年的父子亲情都是假的吗,你忍心让他进大牢吗!”
“别跟我提父子情,你们两个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逼!”安大庆眼睛里爆出红血丝,怒吼道,“老子现在恨不得把你们母子扒皮抽筋。离婚!你带着你儿子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刘雪莉咬牙,“不离!”
“由不得你,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
刘雪莉自认理亏,安大庆怎么打她骂她,她都没有还手还口,可现在……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竟然想让她净身出户?
绝不可能!
她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你真要跟我离婚?”
“离!”
“安大庆,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老子的脑子从没有这么清醒过。”安大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贱人!这么多年老子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你让老子头上顶着一片绿草原,还让老子给你和小三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你自己算算,这些年来你和你儿子花了老子多少钱,老子只是让你净身出户,没让你赔偿我这些年的损失已经够便宜你了,识相的马上去民政局跟老子签字离婚,否则……老子有无数个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
夫妻快二十年,刘雪莉太了解安大庆了,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任何恐吓他们的成分。
可同样。
夫妻快二十年,她也太清楚安大庆的软肋。
她扶着沙发,吸着气,“思雨,一鸣,你们先出去。”
安思雨怕她还会挨打,犹豫着没马上离开,安一鸣却生怕挨打,拖着手上的腿,踉踉跄跄地走出客厅。
“妈……”
刘雪莉目光温和许多,“没事的,妈有话跟你爸说。”
“好。”对上安大庆阴恻恻的目光,安思雨缩缩脖子,小声说,“妈……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儿你喊我。”
算她没白疼这个女儿。
刘雪莉点点头,看着安一鸣早就跑没影了,微微叹口气。
这孩子……算是彻底被安大庆养废了。
如果安大庆能一直这么养着他,惯着他,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显然不可能了,刘雪莉想着不学无术,浑身没有一丁点闪光点的安一鸣,眸光逐渐冷了。
姐弟俩出去之后,刘雪莉就吩咐佣人,“你们也出去。”
佣人们早就想走了,得了刘雪莉的吩咐,赶紧从客厅里退出去。
很快。
客厅只剩下安大庆和刘雪莉两个人。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猩红愤怒,一个异常冷静。
“你要跟我说什么,不管你再说什么,这个婚我都离定了!”
“那恐怕不行。”
安大庆瞪眼。
动一动身上就是火辣辣的疼,刘雪莉吸着气,冷静地说,“我不同意离婚!”
“你背叛了婚姻,还骗了我这么多年,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我骗你?哈哈,是!我是骗了你,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你敢说这事儿全都是我的错,你没有一丁点责任吗!”刘雪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不提离婚,以前的那些破事儿我也不想拿出来再说一遍,可你既然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揭你老底。”
“我们俩老家是隔壁村,小时候我们一起读书,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学习成绩也不错,最后我为什么不念了?还不是因为你!你家里穷,上高中的时候家里拿不出学费,是我!”
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激动地说,“是我辍学打工赚钱给你交学费。我那时候才多大,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没有学历没有技能找不到好工作,我就去给人洗盘子,给人打扫卫生,做服务行业每天看客人的脸色。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个月发了工资交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全拿给你当学费生活费!”
“……”
安大庆脸色铁青。
他有钱之后,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以前那段糟心日子,更不愿意别人说他是靠女人才混到今天,过去的那些事情,他恨不得彻底忘干净。
“当年你花我的钱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以后有出息了风风光光的娶我!我那时候也傻,信了你的鬼话。你考上云城的大学,我本来想跟你一起来云城打工。结果……你爸突然去世,你妈受刺激中风偏瘫卧床不起。那段时间你很焦虑,一边是入学通知,一边是没人照顾的老妈……还是我!我放弃了跟你去云城的想法,在老家一边伺候你妈,一边打工给你赚钱!”
“别说了!”
“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觉得自己没脸听了是吧!”刘雪莉冷笑,“我没名没份,照顾你妈会让人说闲话,所以你就给我吃了个安定剂,跟我在老家摆了酒。我那时候多蠢啊,以为摆酒了就是结婚了,谁知道你留了一手,没有跟我领结婚证。”
“……”
“然后呢,我在老家给你妈擦拭擦尿,你拿着我给你寄的钱,装单身在大学跟富家女谈起了恋爱!”
“……”
安大庆老脸微红。
他不是愧疚,就是觉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