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狐说魃道>2304号间十二

等了很久刘晓茵才听不见脚步声。

她哆哆嗦嗦从尸床底下爬出去时,忍不住哭了起来,想站都没法靠两条腿直立起身,只能一边小心透过那些成排床底看着四周,一边朝停尸房门口爬。

听到这里时我忍不住问她,那个从她面前走过人是谁,她看清了没有。

她想了想,摇摇头,然后道,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她是根本没那胆子去看,不过那人从她眼皮子底下走过时,她看到他右脚上缠根金属链子,这跟她4号间遇到那个‘保洁员’脚踝上那根链子一模一样。

这链子难道有什么特别么?我不由再问。

她点点头,道,这是个恐惧根源。

那根链子是每个进入停尸房内那个小房间、被用单柜保存起来尸体所佩戴标示牌。正因为这根链子,让她解剖室时一下子意识到了那个‘保洁员’真实身份,他是一具殡仪馆里保存了起码得有一两个月以上尸体,而他□外皮肤也印证了这一点。

那么后来停尸房里从你面前走过去那双脚主人呢?跟他是同一个人么我继续问她。

她想了想,脸色微微有些发青,迟疑着似乎不能也不愿确定。

我便不再继续追问,只安静地坐一旁,听她用力吸了两口气候,继续往下说。

她说她一出停尸房就立刻跳起来朝电梯口奔去。

虽然安全通道近方便,但鉴于之前遭遇,她无论如何不敢再轻易去尝试。所幸这一次电梯没再跟之前那样停留一个地方迟迟不下来,不多会儿,伴随着对她来说无比悦耳又及时叮一声响,它朝她打开了仿佛救世主一样怀抱。刘晓茵立刻朝里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立即迫不及待按住关门键,直至电梯门合上,她手仍死死地僵那里。

直到电梯嗡嗡朝上开动她才彻底松弛了下来。

那时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从没这么厉害地大哭过,眼泪无法控制地往外涌,仿佛一个极度无助孩子。所以很她使劲朝脸上用力抹了起来,想把眼泪抹干,但是随之而来一股奇怪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停下手,然后低头朝手掌心里匆匆看了一眼。

然后她再一次被吓坏了。

因为她手心里全是血。袖子和衣服上也是,斑驳血迹沿着袖口呈pēn_shè状一路溅到她领子,对比着她雪白制服,那是多么触目惊心一种颜色!

她被这可怕颜色震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电梯门开也没注意,只一味盯着自己手掌发呆,却无论怎样都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给弄上了那么多血。就这时电梯叮声自动合上了,眼见就要合拢,她一下子回过神匆忙用力去按了打开键。随后门再次开启,她用手挡住衣服正要朝外跑,一抬头,却一步也迈不动了。

她说那瞬间她有种五雷轰顶般感觉。

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只头依旧朝上抬着,同悬挂电梯门上那个女人一双突出眼睛四目交望,惊得张大了嘴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说到这儿她声音哽咽住了,似乎一瞬回到了当时场景,她肩膀和手抖得有点控制不住。

见状我忙爬下床到她边上用力按住她手,直到她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才放缓了声音问她:“那个上吊自杀女人又来了么?”

“是,”她点头道。“你无法想象那是种什么样可怕。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突然间凝固了,除了我自己呼吸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而我呼吸也好像风一样,轰隆隆轰隆隆,听得我心脏一个劲直抽,但是两只眼睛怎么也没办法总那个该死吊死鬼脸上移开,一点都他妈不能!”

“……那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当时都六神无主了,你说我能怎么办?”说着她用力擦了下眼角,眼角上有之前泛出泪花,被她狠狠擦掉了,然后目光闪了闪,她微微冷静了点下来,半带迷茫对我道:“不过说也奇怪,就那么僵持了大约几秒钟后,她就不见了,跟之前解剖室时一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心思去多想,怕她还会回来所以一时半会一点都没敢动,后来见电梯门又要关上了才醒过神,然后使劲掰开门朝外冲了出去。”

可是冲出殡仪馆大楼刘晓茵却再次见到了件奇怪事。

外面天亮了。

虽然只是黎明晨曦,却也足以证明,她2号楼打了个盹,至停尸房里醒来,至少得过去了四小时以上。因为她到达2号楼时,时间不会超过凌晨一点,而她刚才从停尸房里逃出来,逃到殡仪馆外,加上同老王电话交谈,所花时间也绝不会超过半小时。

难道那四个小时她一直都打盹么?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打盹状态下从2号楼跑到停尸房?

她满身满手血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些无法破解疑问,刘晓茵跌跌撞撞跑进了停车场,匆匆越过了那些早上刚来上班,见到她于是跟她打着招呼同事,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奔进了自己车里,随后把所有车窗和门全部锁上,其他人疑惑不解目光中踩起油门,飞一般将车驶离了那个刚刚从夜幕中苏醒过来坟墓般地方。

至此刘晓茵以为自己摆脱那见鬼一切了,尤其是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穿过车窗照到她脸上,给她那张冰冷脸烫上一层暖意时候。而马路周围越来越多人和车也让人安心,她从未有过哪一天能比这个时候爱马路上喧闹和拥堵,甚至还特意摇下车窗好让外面吵闹声钻进车里去。

就那样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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